真难得见他这么好好说话,平常他的嘴损的气死人,还动不动就拿她玩笑,讨嘴上便宜。像这样正经八百的跟她客套,从来没有过。
“你不是发烧了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被南门在手背轻拍一下,“你别闹,我说的是正经的。”
她轻嗤,“我说的也是正经的。”
“是,是,你最正经。”南门安抚了她两句,又道:“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你进京去吧,有你看着常月,他有什么举动也好告诉我。方家虽然不是,但也不能叫他给搅合了。再说方家不是善茬,若伤着他也是不好。”
他这是两面讨好的举动,但为什么叫她去做细作?春心自然不愿意的,那个常月亦正亦邪的,跟着他备不住会出什么事。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没头就往外跑,被南门一把拽住。
他求肯的眼神看着她,“妹妹,你帮我这次,我一辈子记得你的好,常月好歹是我弟弟,你也不想他最后走了绝路,有你劝着点,总不会做的太绝。”
这一声“妹妹”叫得春心头皮一阵发麻,有心拒绝,看着他那张脸又觉不好意思。也是她心太软,别人说几句好话便都应了,到了后来深陷泥潭不可自拔,才知道随便答应别人会有什么恶果。
南门见她应了,欢喜之极,拉着她手舞足蹈的跳着,就好像遇到的是件多么开心的事。
春心叹口气,人家都要杀到他家门口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跟师父说了这事,说自己要离开道观一阵子。清心只道:“若是救人的事但做无妨,若是害人,切记不要沾身。”
春心也弄不清这到底算是救人还是害人,她把事情告诉南门,对于常月已经是亏欠,不管怎么说都是方家负人在先,儿子找老子报杀母之仇也无可厚非。她在其中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常月现在还不知道南门是方家人。也不知她和方家人认识,若被他知道是自己泄露了他的身世,多半是要杀了她泄愤的。
上路的这天,她心里还很是不愿,磨磨蹭蹭的不肯走,被常月拎着脖领子使劲拖下山去。
好在随行的不是她一个,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韩骄子和南门。
韩骄子是一听她要走,二话没说就收拾包袱跟在后面,至于南门。他是禀明清心道长。说要回家探亲的。至于探亲就肯定会和他们同路了。他死赖活赖的非要跟着,春心也没办法。
她就只当不认识他,常月问起也只说这人和她没什么关系。常月也没仔细究问,只说若她把他的事泄露半分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春心深深叹了口气。看来不管以后结果如何,她的皮肯定不能连在身上了。
他们走出没多久,到了晚上西门就追上来,他沉着脸什么也不说,只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春心猜到他可能知道什么,鬼对许多事都比人敏感许多,但人家不说话,她也不会多问,只当成没看见。
常月根本不想带着这么多人。他要办的事都是隐秘的事,原想借助春心的隐身术才把她带出来,可现在跟着这一大帮跟打狼似地,看着就闹心。
他质问春心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春心白了他一眼。“又不是我想带的,你看谁不顺眼把谁赶走啊。”
对韩骄子,他自然是打不过的,至于南门,偏赶上他动手的时候是晚上,有西门在一边帮忙,竟也打不过。他心中有疑,也弄不清春心从哪儿找这么多奇人,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像在农场里每天劳作的那些鬼,还有一个经常在白天跑来跑去的骷髅头,都稀奇的让人冒冷汗。他早就纳闷春心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更觉稀罕,她究竟怎么把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搜罗在身边?
关于这点春心也很纳闷,她问过师父,怎么那些鬼啊怪啊的总是找上她?
师父轻叹一声道:“有的人天生就招鬼啊。”
春心:“……”
其实这一次进京,最终督促她下定决心的不是师父,而是南门的那番话。
他说:“我在京城有一块地,是当年私下置办的,没人知道,另外在京西还有一些私产也都是在我名下的,你若肯帮忙,这些便送给你做酬劳吧。”
春心听得口水都下来了,她这辈子穷惯了,乍一听说有块地给她,便什么困难都不觉难了。这清心道观虽好,毕竟跟她没关系,若什么时候师父翻了脸想把她赶出去,她也只能乖乖听着。以后要是能有自己的地,就有了落脚地方,要是顺便再把她的农场发展到京城去,那简直是太美好了。
她心里想着好事,自然点头如捣蒜,后来南门再说什么,也都应了。
既然要走,有些事情必须安排好,她把农场托付给桑昂子,这孩子年纪虽小,但比西门靠谱的多,不像他一天到晚老想着和女鬼鬼混。
至于生意上的事则托付给天同,她刚和苏金山搭上关系做生意,岂能轻易反悔把生意做黄了?苏金山答应她,会上门来拿货,只要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等来人的时候装车运走就完事了。到时候人家把货款付了,天同帮着收着就行。
那些钱本想给师父的,但觉得师父更不靠谱,给了天同,他好歹还会给她留点,给了清心就半分不剩了。
天同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四处骗人,也没个正经落脚的地方,现在道观香火还算不错,有苏金山和方老夫人两块活招牌,四里八乡的善男信女上这儿来烧香的也开始多起来。他早就有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