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笑道:“你真想叫老道去,老道还不想去呢,跟着你们两个,我都觉得自己亮起来了。”
他从身后拿出个包袱递过去,“这是为师准备的,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春心打开翻了翻,里面是符咒、摄魂铃、桃木剑等一干抓鬼降妖的东西,还有一柄精心打造的剑,通体漆黑,泛着幽深的光。她不由一呆,难道师父离开这半天是准备这些东西去了吗?
“为师上次去京城的时候就叫铁铺打这把剑了,乃是用天外磁铁所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拿着它或许会派上用场。”
春心眼底含泪,很想说“谢谢”的,但这会儿说这样的话,师父绝对会骂她,她哽咽一声道:“师父,我一定会回来的。”
“为师也希望你能回来,你还有一些未了之事,那些你留下的烂摊子、桃花债,我可不想给你一一收拾了。”
春心脸红,“师父在说什么?”
清心哼了一声,“你以为这么走了就消停了?债未消,自有人会找上门来。”
春心轻笑,“好,我定会回来把一切了解了。”
和清心辞别后,望着眼前茫茫官道,却一时不知该往哪儿走了。
她问韩骄子,“咱们要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韩骄子喃喃。他原本想的很好,天大地大,走到哪儿算哪儿,但是现在事到临头,却发现其实他们去哪儿都没有意义。
“去哪儿都好吧。”
“好,咱们往没人的地方走,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他们随便寻了个方向,牵着手慢慢走下去,夕阳西去,金色的余晖染红远处的山和一片片田野,那是云织成梦的纱。此时的大地被晚霞笼罩得格外的萧穆。像是在等待着夕阳的沉默,暮色渐渐地静了下来。它所等待的就是那轮皎洁的弯月,还有那种被星河环抱着的心情。
站在夕阳前,他们身后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虽然前路渺渺。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依然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只要相爱着,便是再凶险的路都觉得是种幸福。
之后的两三天他们一直这样走着,宛如走向的是幸福生活般,一直微笑着,充满自信的走着。
夜幕降临了,他们宿在一片树林中,林中鸟雀声声,为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乐趣。春心躺在他怀里。即便环境很差,没有床,地也硬,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心就是甜的。或者未来他们还要经历许多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心得到满足,幸福便在眼前了。
她从来就没什么太大的心愿的,对于她来说,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种种田,喝喝茶,生个孩子围绕膝前便是人生至大的快乐。
心情愉悦,似乎睡的也香甜。她沉沉睡过去。做了一个很甜很甜的梦,梦中有他,也有他们的孩子。
韩骄子却一点也睡不着,他在想一件事,想他也想春心,甚至想拉着她一起去赴死。究竟对不对。
寂静的夜空忽然划过一道流星,他抬头看见,今晚的夜色很好,很适合一个人深思呢。看了眼怀着熟睡的人,他不由扬了扬嘴角。轻声道:“出来吧。”
“咔吧——,咔吧——”
是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随后一个白色人影从树后转了出来,低低地声音笑着:“你的耳朵倒挺灵。”
“你来了。”
“是,你以为你们偷跑了我便追不到吗?也太小看我这个狐族王子了。”雨墨呲了呲牙,丫的这两人抱着越看越碍眼。若没了韩骄子,没了他,想必把人抱在怀里的就是他了。
韩骄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是啊,你若死了这个世界就清明了,至少我会开心。”雨墨撇嘴,毫不掩饰对他的嫌恶。
“那好,我去死,以后春心就交给你照顾了。”
雨墨“啊”了一声,“你发疯了吗?”
“不是发疯,是终于想通了,既然我有很大的可能要死,那就没必要拉她一起。”他说着站起来把怀中的春心送进他怀里。
“替我照顾她,不能让她伤到一根头发丝,若我能活着回来,你还要还给……我。”
雨墨怒了,“你当她是什么东西吗?用完了还能还的?”
“所以说不能伤她一根寒毛,更不能碰她一下,你要等我回来知不知道?”韩骄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委托重任的样子。
若真的有选择他一定不会把他托付给雨墨的,但是没有选择了,甚至没有时间了,他必须尽早离开。现在才想通这个道理是他的自私,是他想贪恋她的温暖,哪怕只是多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韩骄子走了,没有回头,只留下熟睡的春心和雨墨。
这一夜雨墨过得格外纠结,到底收不收下这礼物呢?他不知道。甚去一个人面对天劫,却不阻止,是对是错。
他把春心扔在地上,他没那么好的心情抱她一夜,只是被韩骄子喷了点嗜睡的mí_yào而已,想必用不了多久就醒了吧。
东边升起第一道曙光的时候,春心醒了。她站起来,双眼迷瞪着,一时摸不清自己身在何方,风吹着她那如丝一般的纤发曼舞,朝霞晒在她的身上,透明如丝的衣衫,正随着微风轻轻地摇曳。
她左右瞧瞧,在找韩骄子,然后突然看见雨墨,那云淡风轻的脸顿时添了几分颜色。
“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托我照顾你。”
“韩骄子?”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