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
“主人,您醒了。”
卢修斯在门外踟蹰了一会,才确定沙发上那个正抱着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巫师确实是神秘人本人。看得出主人醒来并没有多久,刚刚梳洗过的黑色长发带着浓重的水雾披散在肩膀上,原本沾染了血污的红色外袍已经换成了一袭点缀着墨绿色花边的白色晨袍。卢修斯眨了下眼睛,注意到了晨袍上那个精致的马尔福族徽,很显然这套晨袍应该来自于上一任马尔福族长的衣柜。虽然父亲早已经用不到那个庞大奢华的更衣室,但是他依然让家养小精灵在更衣室里挂上了自己的画像。白色的绸缎在水汽的晕染下几近透明,诚实的勾勒出了身体的线条,卢修斯轻咳了一声,把自己的视线从衣服的下摆上挪开。
“小马尔福很可爱,卢修斯。”东方不败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卢修斯和芬里尔走进房间,动作轻柔的把自己的头发从德拉克嘴里拽了出来。
“谢谢您的赞美,主人。”卢修斯的眼角抽了抽,很想阻止东方不败下一刻把食指塞进德拉克嘴里逗弄婴儿的举动,只能打了个响指召唤家养小精灵,“德拉克饿了,替他准备牛奶,多比。”
“波特家族的继承人还活着,邓布利多带走了那个孩子,谁也不知道他把哈利·波特藏到了哪里。凤凰社坚持西里斯·布莱克是食死徒送到格兰芬多的间谍,现在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都被关押在阿兹卡班。所幸福吉还掌握着魔法部,巴蒂·克劳奇下台,不少斯莱特林巫师得到了保释。如果您愿意,我随时可以召集这些家族,重新建立食死徒。”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沉闷诡异,芬里尔远远的坐在角落里,显然是害怕惊吓到德拉克。纯血狼人身上掩饰不掉的残暴气息,这些天来已经不止一次的吓哭过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卢修斯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小家伙正窝在东方的臂弯里吐着口水泡泡,看起来自得其乐。
“西弗勒斯,现在如何了?”东方不败微微拧着眉心听完了卢修斯对时局的讲解,却只没有回应铂金贵族关于重整旗鼓的建议。
“多亏了斯内普先生的证词,我才能逃脱阿兹卡班十五年的□。”卢修斯看了眼东方的表情,感到一种强烈的不满开始在心里滋生出来,“您的魔药大师彻底投靠了凤凰社,在邓布利多校长的庇护下成为了霍格沃茨的教授,史上最年轻的斯莱特林院长。史上最年轻的魔药大师,为了爱和正义,迷途知返的斯莱特林巫师,这是预言家日报给斯内普树立的新形象。如果不是斯内普先生言辞刻薄,我想现在已经有不少猫头沃茨了。”
“福吉把《洗髓经》交给邓布利多了?”
“是的,福吉把笔记交给邓布利多作为霍格沃茨的高年级教材——听说邓布利多还想让斯内普先生兼任这门课的导师。”
卢修斯的尾音略略扬起,刻薄皱了一下鼻尖。但是东方不败仅仅是点了下头,伸手接过家养小精灵递上的奶瓶塞进了德拉克嘴里,专注的捏着袖子一角不断擦掉了婴儿嘴角溢出来的牛奶。大部分牛奶都顺着德拉克的嘴角流出来渗进了东方的衣袖里,小贵族只能瞪着大大的蓝灰色眼睛,憋红了小脸用力吮吸着奶瓶。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您的手腕需要放松一些,奶瓶只需要微微向上倾斜就足够了。只需要轻轻的扶着婴儿的脖子,他们就会自己吮吸奶瓶的。”卢修斯看了眼奶瓶绝对错误的倾斜角度,无可奈何的把事关斯莱特林存亡的重要对话变成一场马尔福育婴培训。
东方调整了一下手腕的高度,略略停顿了几秒,记忆回到了万圣节的那一晚。
“请您惩罚我的背叛,主人。无论是索命咒,地狱汤剂,阿兹卡班,摄魂怪--我没有任何怨言,请您,放过这个孩子--”
西弗勒斯颤抖着扳开女巫僵硬的手臂,把已经昏迷的男婴抱在怀里,啜泣着哀求自己放过莉莉·波特的儿子。这种卑微的姿态让东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愤怒,西弗勒斯·斯内普应该是记忆里那个言辞刻薄,却又处事谨慎的男孩,而非眼前这样的懦弱无助。
“感到心痛,愤怒,这种被背叛的心情了么,埃尔?”乔伊斯的声音犹如毒蛇一般从脖子上蜿蜒而上,从耳朵里钻进了身体,狠狠的咬在了东方的心脏上。东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体内乱窜的内力,但是蛇爬语阴冷潮湿的感觉却在耳边挥之不去。
“无论你付出多少,都得不到回报。埃尔,你看到了么,这个男孩,他爱着那个泥巴种。他爱着别人的妻子,爱着别人的儿子,只要为了实现那个泥巴种的愿望,他轻易的背叛了你,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乔伊斯微微的张开双臂,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到我的身边来,埃尔,杀了那个孩子,回到哥哥身边来。我会照顾你,保护你,引导你,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液,生来就是应该这样在一起。”
“不,不要,求求你,主人——”
“西弗勒斯——”东方近乎呢喃的叹息了一声,伸手拨开西弗勒斯汗湿的黑发,凝视着那双泪眼模糊的黑色眼睛。事已至此,乔伊斯的企图已经不难猜测了。这个斯莱特林血族从未放弃过说服自己加入血族的打算,仇恨,愤怒,背叛这样的负面感情,加上男婴无辜纯洁生命的献祭,辅以高级血族的鲜血,这就是传说中用炼金术和黑魔法转变成为血族的方法。
“埃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