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知道了又如何?”李濂好似漫不经心的说。
韩暮华微怔,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然发生了,到现在再做任何的补救都来不及,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李芙替代李惜画进宫,金氏与李芙的目的已达到,曹国公夫人知道真相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不如就这样稀里糊涂把此事揭过。李芙是以曹国公府贵女的身份入宫的,她的依仗永远都是曹国公府,她不傻,不会也不敢做出危害曹国公府的事。
“三妹真是可怜。”韩暮华叹了口气。
李濂微微勾起嘴角,放下玉筷,手臂撑在桌上看着她,“韩暮华,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啊?”冷不丁他冒出这句话,韩暮华疑惑的看向他。
“你以前千方百计远离那座深宫,现在怎么又为了三妹可惜起来了?”
韩暮华沉静下来,抬头朝着窗外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濂这个问题。
满室灯火下,韩暮华的侧脸宁静而又美好,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轻轻地撩动着他内心最敏感的地方,扼制住他的心跳。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制住那种快要满溢出来的情愫。
“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说完,李濂不多留一刻,快步出了陶然院,朝着前院竹里馆去了。
夜风拂面,空气中飘散着花香,到了竹里馆,他狠狠用冷水浸了脸,才压下内里躁动的邪火。坐到书桌前,黑暗中,李濂的五官看不清楚,只隐约显现着深邃的轮廓。韩暮华的一举一动在他的脑中回放,李濂攥紧了拳头。牙齿咯咯作响,若不是医嘱,他哪会像现在这么憋闷!
李乐进来收拾东西,顺便取信笺,绕过屏风就瞧着书桌前一道深沉的黑影。差点吓的腿软。等发现那是自家少爷时,才松了口气,“二少爷。您不是在陶然院用的晚膳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黑灯瞎火的坐这装鬼……
边说话,李乐边把书房里的灯点着,等到房间里明亮一片,李乐抬头看到李濂难看的脸色时,才后悔当初,他怎么就这么不长眼,选了这个时候来取东西,撞了二少爷这尊瘟神。
李濂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风如刀,“镇南大将军府可有异动?”
李乐听他说到正事,不敢怠慢,“还没收到消息,沈五公子这两日除了去了趟考亭先生的府邸,都一直留在府中。”
李乐犹豫了片刻。偷偷瞟了眼李濂的神色,支吾道:“二少爷,今日傍晚收到了山西那边的消息……”
“说。”李濂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分辨不出情绪。
“御派盐运使大人用铁腕手段镇压了山西一大批私盐贩子……”
盐运使大人说的便是林云鹤。
山西私盐一直是圣上心中的一块心病,尘垢已久,又官商勾结。私盐暴利,许多私盐贩子都训有私兵,装备比之朝中兵士更加精良,且这两年隐隐有结成一片之势。
山西总督暗中都被私盐大枭买通,林云鹤顶着圣上御赐监察的身份来镇压,除非将山西官员大换血,不然就是个独门独户,镇压私盐贩子要兵无兵,要钱没钱,说白了就是个九死一生的差事。
但就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他还凭借着一己之力破开了山西私盐的一个口子,做的稍有成效,在官商威逼下,获得胜利,圣上如果知晓了,定会龙心大悦,林云鹤问鼎朝堂高位指日可待!
“姓林的还真有两下子!”李濂不咸不淡的评价道。
那么一块从里腐到外的馊馒头,谁也不愿意接手,林云鹤却用命拼着要去做出一番政绩到底是为了什么?希望不是他想到的那个原因!
“我们在山西的生意如何?”
“除了圣上交代的那两处,我们的人又发现了一处,正准备着手动工,估摸六月份就能采了。”
“你下去安排下,山西那边的事我不放心,下月中旬我亲自去一趟。”李濂眯了眯眼睛。
“好,小的明白了。”李乐抬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二少爷,您今晚又在书房睡?”
李濂不悦的看向他,“李乐,本少爷现在在哪休息你都要管了吗?”
李乐扯了扯嘴角,“小的只是觉得二少爷这样的脸色,还是找个姨娘发泄一下的好,呵呵……”话一说完,李乐干笑了两声,然后跟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行礼告退,一步也不敢多待。笑话,他才不想变成某人欲求不满的出气筒呢!
李濂捏着书桌上青瓷缠枝茶盏差点就朝着李乐逃跑的方向砸了过去,灯火下,他俊脸涨的通红,黑沉的煞气散发出来,让整个书房都阴森森的。
他咬着牙,想到那夜在怜星阁钟姨娘房里,两人正在火热时,他下意识叫出韩暮华的名字,他就觉得尴尬憋闷,也不过才半月而已,他为什么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她,就连纯粹的发泄shòu_yù幻想的对象都是她,李濂觉得自己是中毒了,而且药引还有灵性,不想办法降伏,他就只能病入膏肓。
回想到与韩暮华仅仅几次的欢|爱,他即使是邪火攻心,面对别的女人也硬不起来了……即便在发泄的时候,他也总是让那些女人背对着他,不看她们的脸,他才能幻想被压在身下的是韩暮华……李濂觉得他现在活的真他|妈的窝囊。
五月二十,宜采纳嫁娶。
一大清早,宫中就派人去各家接采女进宫。
昨夜连夜曹国公夫人将西府三房的人叫了来,问过三夫人,正式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