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深不知道的是,他这一转身,错过了什么。/p
在晴好不知道第几次因为湿泥滑倒的时候,终于捂着丝丝传来的痛意在地上微蜷起来,阿香没有了支撑当即重重摔了下去。晴好又手忙脚乱的去检查她的伤势。/p
天空飘雨,丝丝细雨打在她的身上脸上,身上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阿香……”/p
被塞住的绸缎又布满了鲜血,晴好不停地用手捂住不断溢血的伤口,一边干呕一边恐惧又绝望的哭出来。/p
须臾,晴好将阿香慢慢扶到一丛杂木下,又戳断枝叶繁茂的杂枝将她掩好,“阿香,我去找人,你在这躺好。我很快……很快就回来。”/p
阿香无意识轻喃,“少奶奶,痛……”/p
晴好眼泪不停的掉,用力搓了搓她冰冷的的手,摇摇晃晃起来,看着四周一片漆黑的环境有些晕眩,拳头松了又紧,牙关咬了又松,终是跌跌撞撞向这西边方向摸去。她记得上山的时候虽然一开始蒙着她的眼但仍能感应到方向是在向东行走。/p
她要找人去救阿香。她觉得整个身体倦极了,不停地有个声音告诉她,停下来吧,停下来。她眼前一黑又是抓住一个木枝,原本白皙的手背上不知道被划出多少的细碎而尖锐的刺伤。/p
因着刚刚走的那条路原本就是开辟出来的小路,而晴好逃跑的是慌不择路下选择的杂草丛,常年荒无人烟是没有小路可走的,而且越向里走里面的草木也就越肆意增长。/p
她咬了咬牙,将手从尖刺中拔了出来,席云深,你在哪?/p
席家,灯火通明的客厅此刻笼罩起来一层阴云。席母面色痛苦地抚着胸口靠着软绵华贵的沙发,喃喃道:“造孽啊……祸不及家人,那畜生将晴好抓到哪去了……可怜我晴好怀着身孕,还劳累一夜啊……怎经得起这样折腾……”说罢,抽噎着又要哭了起来。/p
冯明辉忙道:“伯母不要急,这不许管家带人和宋家大少爷都去找了,相信晴好姐会平安回来了。”/p
席母慢悠悠看向一旁局促不安站立不得的黄自,有气无力道:“你们家少爷……”突自哽了会,便无力的摆了摆手,“谢谢你们家少爷。”/p
黄自脑袋转的飞快,忙道:“夫人不必客气,我们家不仅有幸与席家合作,少爷与您家少奶奶还是校友,第一时间相助是应该的。”说完这话,黄自又看了看席夫人的脸色,后脑勺上凝了个硕大的汗滴。/p
好在席夫人并不甚在意此,仍是一片凄苦又悲愤神色,“等云深抓到那畜生非得千刀万剐不可!我们席家哪里对不住他?这般忘恩负义!真的是……”/p
“伯母!”/p
……/p
下山途中,一行人又看到在他们走的山路和大路交接处停放着一辆汽车,席云深眉头又深锁了一下心头不安的情绪跳动。/p
顾随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又上车仔细检车了一圈探出头来道:“督军,这车钥匙都没拔,咱们下来途中又没有遇到人,这辆汽车想必是不久前上山人因为前路不通才会停放至此,山下不出意外应该已经被九白封死,想来不会有别人上来了。”/p
席云深视线落到车内,眸子一驻,看着在副驾驶上赫然放着一块棕色的方巾,脑子中片段一闪,总觉得在那里见过。/p
今晚让他莫名感到怀疑的地方太多了,被刚刚弹到的的左臂伤口隐隐作痛,捏了捏眉心,席云深猛地合上车门道,这么多疑点莫名让他想起来肖砚山的剩余几句话。/p
“督军!”远处一喝,九白带着一小队跑了上来,“你没事,太好了!”/p
顾随显然也没想到会突然看到九白,愣了半响才锤了一下他,“当然没事,不过你不是应当守着山路,怎的跑到山上来了?是那其余四个路口有变动?”/p
九白摇了摇头,向军队的后面仔细瞧了瞧,不知道是不是顾随刚刚发动那辆汽车的灯光问题,九白的脸色隐隐发白。/p
顾随拍了拍他肩膀,“莫要担心,事情顺利。诺,队伍中间便是归顺的士兵,剩余的那四路,虽是有重兵派遣,但事不宜迟,我们还得…”/p
席云深突然问道:“你上山做什么?”/p
……/p
在大路由细变窄的交界地带,有两条路可寻,一条较为平坦,一条较为多杂草山枝,都黑洞洞的不知道通向何方。宋之衡弃车斟酌了半响后,决定走更偏僻的一方。这样的小路大多是因着上山人觉得路程遥远而开辟的捷径,另一方面他觉得要是真的是人带走了慕晴好,这样的路更隐蔽而不被发现。/p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p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但只觉得越来越难走的时候,天上也隐隐有雨滴坠落,他猜测他应该处在山腰附近了。宋之衡随手握着一旁枝干喘了口气,心里也越发没底,连手被剌破也是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痛意,随身携带的方巾也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p
宋之衡攥着手里一路上捡来的物件,突然吼了一声,“慕晴好!”试图她能听到,半响又自嘲想了想,真是愚笨,若她被人抓着,他这一吼不仅无事于补,还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和意图。/p
但他万万没想到,脚步细碎正想走的时候,黑漆漆的前方传来一阵细微又颤抖的声音,“宋之衡,是你吗?”/p
“慕……慕晴好?”/p
宋之衡快步向着声音跑过去,拨开木枝才看到了像小狗一样缩在一棵石头旁的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