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场梦。/p
梦中来拜访的人,怎么会在她友好的伸出手招呼她坐下时会猝不及防地拔下头上的发簪刺穿她,在她疼痛错愕地下意识推开时,这个女人会扣着她的肩膀将刀子抽出,再次刺下,再抽出,再刺下。/p
一刀心脏,两刀小腹。/p
毫无防备,刀刀致命。/p
是个恶魔。/p
一句话未曾说过就将她带入了无尽的炼狱,铺天盖地的血腥味道,将她吞没。/p
眼前只剩下鼓起的肚子上不断流出来的血迹和那个女人狰狞到极致的面孔,周围的嘈杂和此起彼伏的枪声。/p
很痛,痛到失声,撕裂到灵魂的痛。/p
为什么是肚子上?/p
那个方才还似疯魔的女子头部被子弹刺穿,溅落的血迹蹦到她的脸上,在缓缓倒下去的身形后,是一张张惊愕且慌乱的面庞。最中央的怀中有个人的男子是她的阿深。/p
但她已经没办法诉说。/p
“晴好!!”/p
刺穿了梦魇的嘶吼声与疼痛,让她醒来,浑浑噩噩地看到耀眼的灯光,白衣大褂环绕着她,额上是细细的汗珠,她抬起手不知抓住了什么,却紧紧地,似是抓住的希望。/p
“求你……留住它。”/p
白衣大褂的一声遗憾地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小,腹部依旧传来一阵阵的痛意。/p
“求你……”晴好道,眼角细细划下的眼泪,浸湿了枕头。在那一双温暖带着湿意的大手握住她的手时,她再次陷入了昏迷。/p
“督军。”/p
医生的声音中透着紧张与不安,又有着几丝怜悯。席云深闻所未闻,眼中只剩下眼前的人。/p
“孩子已经留不住了,当下只能引产,如果在拖下去,少奶奶的生命也会危险。”/p
医生不安地看着半蹲着握着妻子手的男人,良久才听到他道:/p
“一定要保住大人。”/p
“是。”医生点了点头,席云深站了起来,主动退后。关过去的房门里面是他的妻子,还有那个可怜的孩子。/p
“咳咳咳!”/p
席云深抬头,席老爷子被顾随推着走廊的地方。席老爷子忍着咳嗽举起的拐杖又恨恨一声落下,老泪纵横连连锤了好几下胸口。/p
席云深止住席老爷子的动作然后极慢地蹲下,抬着头看向席老爷子。/p
“爷爷,你先去休息,我守着她。”/p
顾随闻言立即带着悲痛过度被医生打了镇定剂的席老爷子下去。大厅内军官抬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出去,忍着啜泣的侍女跪在地上用力的擦拭着血迹,顾泠大惊,“少奶奶呢?少奶奶呢?”九白按住她,摇了摇头,看到顾随走了下来,神情颓败,看着站在大厅的两个人,扯了扯唇角,昔日熠熠的眼睛红了忍了很久才道:/p
“少奶奶被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了。”/p
九白脸色一变,将顾泠安置在大厅内,立即上了楼。/p
在走廊里,在卧室门口,结束后的手术现场,血腥气味很大,佣人来来回回端出去的血水,他看到医师端着手里的一个铁盘,对着身形伟岸的男子道:/p
“督军,是双生子。”/p
话音一落,病房内以的医护人员手脚轻了,莫名的安静起来。最后,他说:/p
“都出去。”/p
……/p
九白最终带上门,下了楼,看到大厅内前来的几名军官和胡啸,见到他就迎了上来问道:“督军呢?那宋之衡小子真的有问题,那最后一箱……”/p
“胡统制。督军今天不见客,先回吧。”/p
“不见客?怎么了?”胡啸吵吵闹闹的声音最终被顾随揽着走了出去,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偃月看向从楼上端着盆下来的阿喜,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随即走了出去。大厅内顾泠红的眼眶,靠在了九白怀里,“怎么会这样……”/p
九白亦是沉默,最终将顾泠推开了,抚了抚她的头发,随即对顾随道:“阿随,你也忙了那么久了,先带小泠子回去,我先去会会在警署的那三位。”/p
顾随点了点头,随即带着顾泠走了出去。九白看着人走出去后,立刻上了三楼,席老爷子的地方。/p
看着医生在为席老爷子检查身体的样子,才拧起眉来。“怎么样?”/p
医生摇了摇头,“白少爷,老爷子的身体,瞒不了多久了。”/p
“最长还有几天?”/p
“一个月。”医生摇了摇头:“一个月已经属于极限上次中毒事件没有伤到老爷子是因为老爷子的身体已经不能再坏,不管毒素沉淀与否,这具身体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p
“一个月。”九白退后几步,眼睛眨了眨,顿了顿才组织好语言道:“那么就请你无论用多大的力气都要保住这一个月。”/p
“自当尽力。”/p
身后传来一道冷到极致的声音。“你说什么?”/p
九白浑身一僵,心里涌起一股冰彻骨髓的寒流,生硬地转过头去,随即就看到红着眼眶的男子在后面死死地盯住了他,眼中恨意与震怒像是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p
人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大,九白一点都不想知道。可接二连三最为沉重的打击究竟能不能将人击垮,他马上就要知道了。/p
……/p
夜晚星子澄亮,夜行中的人围看着唯一亮着的地方,伺机而动,连着等着几个时辰,而守卫的人依旧精神抖擞地坚守岗位,最终为首的一人指定一人向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