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凉,晴好看着顾泠沉沉睡过去的脸颊,缓缓打了个哈欠,轻轻起身带上门出去了。刚打开门就看到准备回家的沈寿,冲着她亲切地笑了笑,“少奶奶,顾长官可还好?”/p
晴好微微颔首,清浅一笑,“嗯。”看了看大厅内的钟表,“已经那么晚了,沈副官路上小心。”/p
沈寿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候自家主子太过客气也很有压力,沈寿鞠了鞠躬,向外走去。“好。”/p
晴好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看着窗前的那一道背影。/p
“阿深?”/p
席云深靠着,修长的指尖中还夹着一根未燃完的的香烟,白烟盈盈,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p
晴好走过去,和他同靠在窗边的栏杆上,轻声问道:“你怎么了?”/p
“顾泠好些了吗?”/p
“阿泠……”晴好耸肩一笑,“没有受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p
席云深的眉毛舒展开来,左侧手臂揽过她,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肩膀,轻轻颔首,“嗯。”/p
“阿深,你知道先赶去就阿泠的那个人是谁吗?”/p
“还不知。怎么?”席云深眯了眯眼,当时九白满心焦灼,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很多疑点,比如那群绑匪究竟是怎么绑起来的?顾泠身上的黑衣是谁的?/p
晴好摇了摇头,将顾泠先前写的纸条摊于手掌中还有一张病历单,“阿泠想找到那个人,这个是刚刚从带回来的黑衣找到的信息。”/p
席云深接过,是景江医院医院的一张收款单据。在药物栏附近,清晰地写着:沙丁胺,席云深一顿,唇角勾起。/p
原来是他。/p
“有线索吗?”晴好看着席云深耐人寻味的表情有些困惑。/p
席云深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她玩味笑道:“不困吗?还是有什么话说?”/p
晴好道破心事,脸颊红了红,又看席云深笑了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些,温温吞吞开口:“阿深,九白……”她看到九白抱着顾泠走来时,裤脚上溅上的血,顾泠又是那副模样,恐怕那些欺辱她的人就地解决了吧。/p
席云深眉目笑意淡了下来,蹙起眉,“你想为那小子求情?”/p
“嗯。”晴好扯了扯他的手臂,“今日九白的行为真的事出有因,你能不能……”九白和顾随顾泠不同,在席云深的幼年,九白才是真正陪他成长起来的伙伴,这些年他习惯了与他并肩作战。两人知根知底,是最好的搭档,不用言语便可以契合。席云深虽然没说,但今日九白的拿枪举向自己的同伴时,他眸底的失望才会那么明显吧。/p
“不能。”席云深打断她,手放到她脑袋上,垂眸看着她,“身为军人知法犯法,意气用事,你说该不该罚?”/p
“我知道。”晴好上前一步将脑袋靠在他胸膛上,轻声道:“阿深,要打要罚随便你,但今日之事便忘了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p
席云深漠漠,垂轻吸了一口香烟,不知道在想什么。/p
晴好抬眸看他,真是个要面子的人呐,拿手大胆捏了捏他的脸颊,冲着他甜甜一笑,“若有一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爱人之间这很正常呐。”/p
席云深身体一僵,完全没有听到晴好还在絮絮叨叨,“所有九白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的,你……”/p
谁说言语深情,比不得行动。/p
席云深心里突然柔软起来,唇角不着痕迹地弯了起来,心情明媚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妇道人家,怎么想的那么多。”/p
晴好看着他这样,掩唇一笑,这人哪还是吃软不吃硬的,晃了晃他的手臂,“所以这是答应了?”/p
席云深凑近她,认真凝着她,“你果然会收买人心。”/p
这样体贴的女人,怎么会不受别人喜欢,怎么会让他把持得住。/p
晴好脸红了红,低头看了看他右手间忽明忽灭的半根香烟,伸手拿过,“阿深,以后吸烟只吸半根如何?”/p
“为何?”席云深直起身来,神色有些慵懒。/p
“半根入肺,还能缓解疲惫,若是一根入肺,便是伤害身体了。”然后执起他的手,轻轻一嗅,故意皱眉,“诺,还影响气味。”/p
席云深失笑,伸手在她脑袋上轻弹一下,“哪有那么多歪理。”/p
晴好同样歪头一笑,扯起他的手,“可不是,我的督军大人。”席云深扯唇,眸子睨向某一处躲着的人影,反手抱过她。/p
“回房,睡觉。”/p
晴好疑惑,搂着他的脖颈向楼梯下看去,在拐角的地方漏出一双染了污垢的警靴,那是……九白?他一直在哪吗?看着虚掩的顾泠房间的门,晴好了然笑开,如银铃。/p
席云深挑眉,晴好点了点他的脸,笑眯眯的望着他:“阿深刀子嘴,豆腐心。”/p
凌晨两点的时候,席公馆内厅陷入了昏暗,除了院内催暖的灯光,一片夜辰再无其他,在远处眺望的阁楼上,布衣少年从望远镜前移开,看着刚练完拳,一身汗意的男子,边递上毛巾边疑惑:“老大,席公馆的暂时没什么动静。”/p
男子似乎意料之中,眸子上瞟了瞟,双手利索地将手上的已经变得乌黑的绷带解开,勾唇。/p
“老大,你今天为什么救那个女人?那女人是淮南督军的手下。”/p
男子随意的擦擦,将毛巾随意丢到沙发上,向放着枪支的货架走去,“哪那么多为什么。”/p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