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瀚阳却像是故意的一般,直等到易捻儿以为他不会来了,心灰意冷的刚要登台的时候,他才姗姗来迟,扇着扇子,优雅无比的进入了他平日里常坐的位置。
易捻儿露出了由心的一笑,添了一份羞色,一扫之前的失落,脸上带着笑意,登上了为她布置好的花台之上。
音乐渐渐响起,虽然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钢琴,也没有吉他亦或者是其他的乐器,但是古筝的音色也是那般的曼妙,让这一首曲子附上了一种别样的听觉感受。
夜蓝庭坐在二楼的厢房之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向花台上的丽人,戚溪韫含笑的给夜蓝庭端了一杯茶水,放在她的面前,也坐在她的对面,一起欣赏夜蓝庭的杰作。
空中的花瓣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漫空飞舞,让原本就倾国倾城的易捻儿变得不真切,让人忍不住伸长脖子想要去看清美人的容貌,可是越瀚阳却依旧情定神情的摇着扇子,含笑的看着花台,目光偶尔还会扫过二楼的一处厢房,那里的夜蓝庭同样也是如此的气定神闲。
悠扬的歌声响起,曼妙的舞姿跳起,夜蓝庭的左手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节奏,低声的喝着易捻儿的歌,悠哉无比的唱到:
“我无法忘记你动情的双眼,总似梦似醒若隐若现,等待花开花谢岁月的变迁,我对你的爱从不曾改变;
狼牙月上弦寄去我的思念,轻叹时间情深缘浅,曾经永恒誓言犹如风中花瓣,渐渐飘远;
爱亦难别亦难忘记太难,回忆总在夜里放肆纠缠,在这深夜里辗转难眠,一切仿佛就在昨天,爱难断愁难断恨了不断,前尘往事如云烟弥漫,深深埋下那段未尽的情缘,一杯祝酒醉红颜……”
夜蓝庭的嘴角在笑,眼里却满是哀伤,如同花台上,此时的易捻儿,满脸带笑,却是那般的忧伤,微微举着酒杯昂头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想好好的疼惜。
一曲舞罢,台下却安静的可以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过了半晌,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易捻儿露出了一丝得意,站在花台之上,看向越瀚阳,想看看他的反映。
越瀚阳的眼里有点吃惊,脸上笑意正浓,可是,他却不是在看着花台上的易捻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对上二楼夜蓝庭的厢房,此时的她脸上带着笑意,却是一脸哀伤。
易捻儿心中莫名的起了怒火,明明表演的是自己,明明这三天来苦练的是她,为什么越瀚阳最终注意的还是夜蓝庭?!那这三天来的所有努力,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委屈,在心底蔓延,渐渐的吞噬掉了她的理智。越瀚阳一直以来,来到环采阁的时候,眼里就只有她,现在却容下了其他人,这怎么可以?对,只要夜蓝庭离开这里就好,只要她离开这里,王爷的眼中就又会只容下自己一人。
如此想着,易捻儿的眼睛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狠辣。既然夜蓝庭那么怕自己说出在她房间里的所见所闻,那自己为什么不能将其全部说出,看她还怎么在环采阁立足,看她还能不离开?!易捻儿得意的笑了起来,再也没有原先的懦弱可言。
易捻儿的表演结束后,虽然台上还有环采阁的其他姑娘在献舞,可是,看的人却明显不多,也没有那般的专心致志。
易捻儿回到阁楼之中,周遭的安静,让她无比的惆怅。轻轻一叹,对着铜镜里的美人儿独自怜惜,独自哀伤。
郦娘笑意盈盈,轻轻敲了敲易捻儿的房门,声音里是难掩的喜悦,“捻儿,开开门,我是郦娘。”
易捻儿微微弯着食指,轻轻勾勒了一下流苏,缓慢起身,回道,“来了,郦娘等等。”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把夜蓝庭的秘密说给郦娘听。
郦娘心情大好,也不在意她的怠慢和姗姗来迟,只等易捻儿打开房门,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深了,“捻儿,你今日这舞跳的真好,你可知道,越王爷看的很是尽兴,打赏了环采阁好些银子呢,捻儿,你真是郦娘的好捻儿。”
易捻儿心中一动,“那王爷人呢?”
郦娘敛了敛笑容,“王爷府中来人了,说是有急事,匆匆就走了,不过他留下了话,说是见到了捻儿,给他带个好,下次一定来看你。”
易捻儿心中暗喜,原来这歌舞还是有一定成效的,王爷的眼中还是有自己的。竟然这样,要不要先暂时将夜蓝庭的事情保密,说不定还能从她那学到一些新的东西,到时候王爷一高兴,也说不定就将她带回府中去。
易捻儿脸上有了一点笑容,脸颊也出现了一丝绯红,郦娘掩嘴笑道,“看把你高兴的,不就是王爷的一句话吗。你可知道现在这前院有多少人在出高价想见见你,哪怕是再一睹你的芳容笑靥,捻儿可否想见一见?”
易捻儿眉头一蹙,“郦娘,捻儿今天很累了,让捻儿休息吧。捻儿今天不想见客了。”
郦娘也没有为难,依旧笑脸盈盈,反正那些暗地里想让她安排私底下见见易捻儿的人出手都非常的大方,此时易捻儿想不想见客,对她郦娘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好好好,那你就好好休息,郦娘再去前头看看,招呼一下客人。”郦娘手中帕子一挥,人已经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易捻儿欠了欠身,“郦娘慢走。”
而后,轻轻合上了大门,背靠在门上,目光呆滞的想着心事。
夜越来越深,烛光在微风里晃动,忽明忽暗,易捻儿坐回到铜镜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