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所谓义庄,最早是由有钱人创办,包括田地、学校、祠堂等。随着社会结构的不断变化,义庄的功能也大大缩减,最后以祠堂为主要形式被保留下来。更有一些义庄变成寄放棺材尸体的场所,这些尸体大多是因贫穷无法入殓的、客死异乡临时存放的、一时无法查出尸体身份的,类似于现代的太平间。
年迈的老人提着一盏油灯转身离去,小杰坐在木板床上,紧张的环顾四周。然而整个空间随着老人带着油灯远离,陷入无比黑暗之中。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在学校的宿舍里,为什么跑到义庄来了?关于义庄,小杰从电视剧里了解过,是古来用来存放尸体的地方。可是现在都有太平间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出现义庄这样的地方啊。
小杰绝不相信自己睡觉的时候会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即使是同学的恶作剧也不会下这么大的手笔,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做梦。但是眼前的一切感觉又和以往做梦完全不同,区别于做梦的模模糊糊,此时此刻小杰是十分清醒的,他摸摸自己的胳膊,甚至掐了一下,疼痛感和真实感都不是在做梦。
眼看着老人带着唯一的光源走远了,小杰十分紧张,跳下木板床紧随其后。在有限的光源下,他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很小的房间,大概是卧室之类的地方,再往前走,则是一片更大的黑暗的空间。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站在“卧室”的门边,倚着门框心中还能踏实一些。卧室外面的场面十分奇幻,月光从天而下,将淡蓝色的光辉洒在地上,形成一个立体的梯形,老人手持油灯站在月光下,背对着小杰。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小杰问道。
老人拖着沙哑的语调说道:“怎么来到这里的?啊,是的啊,你们一般都记不住。”
“我在宿舍里睡得好好地,当然记不住怎么来的,难道是梦游?还是朋友们的恶作剧?这可一点都不好玩,最好赶紧收手。”小杰说道。
“不好玩,当然不好玩了,这种事怎么有好玩的时候?”
老人转过身子,缓缓地向旁边走去,并把油灯放在一个什么东西的上面,借着灯火之光,小杰看清了那个东西,吓得双腿一软,顺着门框瘫坐在地上。那是一口棺材,一口木制的并不讲究,甚至还有几分破旧的棺材。棺材由三个长条板凳支撑着,棺材盖只盖住一半,油灯就放在棺材盖的上面。
老人说道:“年轻人,过来帮我个忙,把盖子推上,我老了,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哎,那些慌张的人做事总是这么不仔细,棺材盖都有忘记推上的,更何况做别的事情呢。”
“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若是害怕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就更应该把棺材盖推上了,否则她爬出来不是更吓人吗?”老人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说道。
想到义庄在电视剧里就是存放尸体的地方,而眼前更是摆着一口棺材,小杰的脑袋都要炸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不明白这是真实还是梦境。
“你到底帮不帮忙!”老人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却显得声音更加嘶哑难听。
小杰十分害怕,不敢不从老人的意思,只能狠狠心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棺材。在眼下这个环境中,恐惧到极点的小杰并没有兴趣看一眼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他只想赶紧把棺材盖推好,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小杰站在棺材的一端,准备推棺材盖,但是古老的沉重的棺材盖,又怎是他这个文弱书生能够推动的?他使了些力气,没有成功,便回身望向老人,老人眯着眼静静的看着他,没有任何从旁帮忙的意思。无奈之下,小杰准备再尝试一次,使出吃奶的力气搏一搏,但是这一次,在他刚刚使劲的瞬间,忽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熟悉的人在自己心中走了一圈,这样的感觉促使他想要看一眼躺在棺材里面的人。
4.
感觉特别强烈,强烈到无法被忽视,甚至忘记了恐惧。他一点点的凑上去,借着棺材盖上的油灯望向棺材中的尸体,只一眼他就大惊失色的喊了起来,棺材中躺着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好朋友,一起去游玩,住在改造成四合院的民宿中的两个女生中的一个——张卉!
张卉的衣服很破旧,身上有很多伤疤,脸上还算干净,好似面带痛苦的躺在棺材中。
“张卉,怎么会是张卉?”小杰喊道。
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说道:“原来姑娘叫做张卉啊,花卉的卉,绘画的绘,还是恩惠的惠呀?”
“花卉的卉……”小杰问道:“她不是跟着朋友们旅游去了吗?怎么会死在这里?”
“烧死的,没看到她身上的伤疤吗?那些都是被大火烧过之后留下的,好在漂亮的脸蛋没有被毁,送来时只是有些脏,我已经为她擦拭干净啦。”老人说道:“把棺材盖推上吧,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做!”
小杰没有理会老人,只是沉浸在伤心与困惑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出现在此处,张卉为什么会死,尸体又为何存放在这里?这的确是一场梦,否则没有办法解释。小杰失去了理智,疯狂的抽打自己的脸,啪啪啪,啪啪啪,仿佛失去了痛感,又或者沉浸在痛感之中。直到双颊肿胀起来,老人才说道:“打够了就把棺材盖推上,年纪轻轻地怎能如此磨叽!”
不是梦,小杰呆愣愣的看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