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色渐渐来袭,义庄的事虽然只是一个梦,却依然弄得小杰不想,也不敢睡觉。然而夜色浓郁时困倦自然来袭,加之室友鼾声雷作,小杰必定支撑不住,酣然入梦。只是有些事情当遇见时,则必定遇见。
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又是传来六声铃铛响,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有过前一次的经验,小杰立刻惊醒,自己全然不在宿舍,而是躺在熟悉的板床上。身边灯火通明,这里就是义庄的“卧室”,身边没有摇铃铛的老人,而是一只白色的猫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嘴中叼着一个很小的铃铛。
白猫并不怕人,雍容的缓慢向外走去,留下小杰傻傻的看着。令他诧异的是,铃铛看起来特别娇弱,好似轻轻一晃便能摇出声响,却在白猫的嘴中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屋内的方桌上有一盏油灯,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掀起桌上纸张的一脚,这才令小杰察觉到桌上有一张纸。走上前去仔细一瞧,上面写着一段话——铃铛六声叫,一叫人魂,二叫人魄,三叫人心,四叫人精,五叫人气,六叫人神。魂魄心,精气神,六声全,方回见。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猛然间小杰想了起来,自己第一次来到义庄被老人喊醒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这是一句咒语吗?还是一段没有意义的说辞?和老人手中以及白猫嘴中的铃铛又有什么联系?
义庄一如往常的安静,白猫消失后,更是将这份安静推上极致,这样的安静即便是城市和乡村都生活过的小杰都未曾感受过的,就连虫叫声都没有,简直太过安静。安静之中,忽然想到义庄里面的棺材和尸体,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心头,想到义庄的那位老人,虽然长得苍老恐怖,却总比自己一个人待在义庄要舒服得多,便大声的呼喊。
老人家,您在哪?老人家,在哪啦?老人家……
一连三声,没有任何回应。无奈之下,小杰只能走出“卧室”,来到义庄的主体部分。幸好有火光,总比看不见要踏实一些。之前的几个棺材都在,其中四个盖着棺材盖,唯有一个是敞开的,小杰清晰地记得,这个棺材就是被自己误以为是自己躺在里面的那个棺材。
这一次,小杰没有兴趣去看里面躺着的是不是自己,又或者躺着的究竟是谁,他知道自己昨天做了一场梦,现在也处于这个梦中,自己没有死,棺材中不会有自己的尸体,另外四具尸体也并非就是张卉等人,一切的一切终究是自己胡思乱想之下做的一个过分真实的梦。
义庄没有窗户,只在正中间有一个不小的天井,撒着浓重的夜光。这样的夜光在城市是看不见的,可即使是在乡下也十分罕见。小杰站在月光中抬头望着天井的外面,想要看看天色,看看天空,看看星星,看看月亮。他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抬头去看那些,只觉得自己除了做这件事,并无别的想法。然而他并没有看见天色,更没有看到天空、星星或者月亮,他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左右移动的眼球。
眼球就像窥探着显微镜的眼睛,令小杰觉得自己是玻璃片上的一个渺小的细菌。
啊的一声,小杰瘫坐在地上,他这个品学兼优,却又十分文弱的书生,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如此突然的一幕,或许那些内心坚强,身强力壮的人也无法面对如此诡异的一幕吧。小杰害怕极了,即便知道是梦,也未免太过恐怖。他向后退去,眼珠就变换角度的企图找到他,在这个没有窗户的建筑物内,小杰觉得自己是瓮中之鳖,是水缸中的老鼠,没有任何摆脱的空间和余地。
8.
在极尽恐惧又退无可退的时候,小杰想到了那扇门,只要那里没有锁住,自己就能跑出去。小杰快步来到门前,使劲一推,门就打开了。小杰不作他想,飞快的往外跑,外面夜色凝重,索性月光不错,能够照亮些许环境。
小杰回头一看,义庄是一个相当破旧的建筑,显得鬼气森森。而在义庄的上面并没有眼珠,也没有人头。
正对着义庄的是一条河,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是河水湿润的味道十分明显。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小杰自己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月光有限,他只能看到空旷地方的一些建筑,那是一些相当破旧的烂房子,烂得简直只比废墟好点有限,难怪没有人,什么人会住在这个没法住人的地方呢?
走在沿河的街道上,既然一侧的烂房子不可能住人,就快点往前走走,看看前面是否有人,至少要找到义庄的那位老人,问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梦境,有何缘由,又该如何离开。
快步行走很远的一段距离,一侧的房子变得完整起来,尽管月光之下看得并不清晰,却还是能够感受到这里在白天的时候会有多么繁华。借着那些月光下的轮廓,他觉得自己好像走在横店影视基地的大街上,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义庄的那个眼珠会不会追过来?自己又该如何才能走出这个梦?满心焦虑的小杰又是打自己,又是掐自己,都不管用,小杰甚至想到跳进河里让自己窒息而醒。可就在他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身后忽然生出漫天的大火,火势冲天,十分可怕。
小杰回头一看,身后的大火好似凭空而生,没有借助任何建筑,宛若一团从天而降的火团落在地上,像极了篝火。
在这个火团的外面站着四个人,四个熟悉的人。小杰立刻瞪大眼睛,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