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乱葬岗
13.
关于金线纸衣的事情,曾孙仲康和神棍阿宏聊了一阵子才离开。 瓜头摸着身上柔软的金线纸衣,问道:“阿宏叔,这件衣服真的这么厉害吗?”
神棍阿宏点上一支旱烟,说道:“诚诚不是第一个拥有皎熊命的人,更不是第一个拥有水牢灾的人,千百年来冤死在水牢灾中的人不计其数。祖宗前辈一直寻求破解的办法,无奈皎熊命威力过于巨大,上天为了平衡这份力量,与之相随的水牢灾同样可怕,至今没有寻找到破解之法。后来人们退而求其次,既然无法破解水牢灾,至少也得减少被水牢灾害死的人数才是,金线纸衣就是人们发明出来的众多缩减死亡人数的方式之一。”
瓜头说道:“一件金线纸衣只能救一个人,真是太少了。”
神棍阿宏说道:“其实最初发明金线纸衣的时候可以同时救下三个人,后来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据说曾经一度可以救下百人之多。但最后制作金线纸衣的技术失传,一切变得更像是传说了。”
“您的意思是说,就连本领高强的您都做不出金线纸衣?”
神棍阿宏苦笑一声,说道:“我要是能做出来,岂不是早就给你穿上了?金线纸衣是一门失传的古老技艺,我能认出来就已经拖师爷的福。现在你能理解我刚才为什么夸赞仲康了吧?他凭借一己之力竟然造出失传的金线纸衣,真是很不起啊。”
“仲康哥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当初他不让俺告诉任何人,就是担心一旦失败脸面上挂不住。”
神棍阿宏叹息一声,回忆着说道:“仲康不是一般的孩子,从小就会读书,早早的把他太爷爷记录的大量诡事笔记读完,跑来读我收藏的各种典籍。那些典籍生涩难懂,有大批生僻字,不要说小孩子,就是教语文的老师也根本读不下来,可是仲康呢,只需要问我一次就能记住,后来索性自己翻字典,问都不问我了。”
“阿宏叔,啥是字典啊?”瓜头问道。
“等你下次再附身在诚诚身上时,别玩手机游戏,自己翻翻书看看吧,虽然已经不在人世,但懂得多一些总没有坏处。”
神棍阿宏说的很平和,然而一个通过介灵依附留存人间的鬼魂却听出其中的奥妙,赶忙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说道:“阿宏叔,俺不敢了,俺再也不会在没有得到您的允许下擅自附身了。”
神棍阿宏使出手段,弯下身子触摸瓜头的肩膀,犹如长辈安抚晚辈一般,慈祥的说道:“虽然当初你是与我建立的介灵依附的关系,然而终有一天我会将这份联系转移到你和诚诚的身上,所以我才会让他长时间戴着玉石。你应该明白附身这件事在介灵依附的关系中有多么的敏感,我早就察觉,之所以未说是因为毕竟大诚不同于一般人,他的皎熊命完全能够将你毁灭,当然,我说的是在你穷凶极恶的时候。”
“阿宏叔,俺不会穷凶极恶的。”瓜头委屈的说道。
“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然而毕竟附身属于敏感的事,还是希望你能跟诚诚把话说明白。”神棍阿宏意有所指的说道。
瓜头不假思索的说道:“俺会跟诚诚说明白的。”
小老儿连跑带颠的来到屋内,一手抓着神棍阿宏的胳膊,一手指着外面的天空。神棍阿宏心领神会,来到屋外查看天垂象,只见大诚西移的气势命脉的后面多出一份机缘造化,神棍阿宏低声轻笑,瓜头问道:“您看见什么了?”
“天垂象中原本只有西移的诚诚,没有你我的事,不过现在嘛,多出仲康的气势命脉,他去找诚诚了。”
“仲康哥还挺关心诚诚的。”瓜头说道。
神棍阿宏带着小老儿回到温暖的屋内,说道:“机缘造化顷刻生,以后有的是故事呢。”
14.
摩托车的声音划过夜晚宁静,最终在一片坟前停下。终于来到和吃小孩的方奶奶有关系的乱葬岗,大诚小时候来这里探险过,却只是来了一次就被叔叔勒令再也不能来,否则就要被山上吃小孩的方奶奶抓走吃掉。大诚小时候虽然调皮捣蛋,但毕竟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向来听叔叔婶子的话,既然叔叔要求他不再去,之后真的就再也没有去过。
一晃十年过去,这是他第二次来到乱葬岗,和小时候感受的完全不一样,曾经密密麻麻高高大大的坟包和简单的石碑,现如今变得零散矮小许多,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显得无比凄凉。这和自己接受考验时经历的娃娃坟不同,娃娃坟数量有限,而且并非乱葬岗这般无名无姓,离着村子又不远,跟一般的坟地没有多少差别。乱葬岗则不同,由于时间久远,坟头林立,那份恐惧即便落在神经大条的大诚身上都有些诡异冰凉。
本就已是冬天,乱葬岗周围显得更加冷,而且冷得凝固。
深夜寂静,大诚一个人站在乱葬岗外面,不可避免的想起自己梦到的关于方奶奶挖坟埋小孩,并往坟包上破血的场面,更想起从小到大听到的关于方奶奶的诡异故事,比如拉着小车驮着孩子,比如挖坟,比如弄新坟。幸好大诚神经大条,那些令人害怕的场面只要自己不去想,就真的可以不觉得害怕,他憨憨的挠挠头,回忆着阿宏叔告诉他的线路,将摩托车靠在树旁,一个人往山里走去。
进山的路很好走,否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很难拉着车上山下山。大诚端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根据神棍阿宏所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