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中金区萧府瑞生堂,叶已姗轻衫薄袖端坐堂上,神情已略显疲惫。管家华川正向叶已姗禀报收租事宜。/p
“今年桔西祸不单行,先是旱灾,后是虫灾,庄户收成减了太多。要求减租的呼声很高。”/p
“减可以,但拒交可不成。传我的话,每亩减一匹布,减一斗米。不能再减了。”/p
叶已姗的语气甚是温和,却很果决。/p
“三夫人……”/p
“有话直说。”/p
“老奴还听闻有些庄主收租时与庄户发生了冲突,郭庄、牛庄甚至遭遇了外来人员抢粮抢钱的变故……”/p
叶已姗眉头一锁,旋即吩咐道:/p
“……华叔,府中钱粮布帛,你在外储藏室遣人置银五百两、大米三百斗、布帛二百匹。余则分藏各地下府库。”/p
“是。老奴这就去办。”/p
华川走了几步又被叶已姗叫住:/p
“华叔,对了,下回收租时多带些人手!谁要抗租,就拿谁开刀!”/p
“华川记下了!”/p
“三夫人,你忙碌了一天了,歇会儿吧。”/p
暮雨心疼地替她揉揉肩,捶捶背。/p
“暮雨,这个月的月钱放了没有?”/p
“还没。”/p
“你一会儿让画屏、晴川去办了,别让公子们姑娘们久等了。”/p
“好的,三夫人。”/p
“柳姑娘也参照路姑娘的标准发放。”/p
“好!就依您说的办!”/p
火区向庄卧龙厅,向仲原与向叔川正拆先手过宫炮的棋局。/p
“二哥,今年联赛,韩笑凡会不会走过宫炮?”向叔川问。/p
向仲原道:“韩笑凡虽善过宫炮,但每年此布局,他至多用一次。/p
他各种路子都能应对,不似叶宇航,一成不变的先手中炮、后手屏风马。”/p
“这贺思棋姑娘往年赛前集训,她能到场,今年却一日未到,二弟三弟,可知其中缘故?”/p
向伯山突然问道。/p
“人家一大姑娘,有些事咱也不好细问。眼见就得启程了,还没个音讯,怎不让人着急。”/p
向仲原道。/p
“午后遣人去她家看看。”/p
木区何府子夜时分:/p
明月高悬,清风习习。/p
凌风主仆身着夜行衣来到何府门前。/p
何府大门紧闭,且上了封条。/p
“公子,这怎么进啊?”/p
“我是进不了,不是还有你吗?你可得替我搜仔细了!”/p
月娥跟猴子一般,沿院墙一大树,噌噌攀上院墙,纵身一跃……谁知,月娥去了片刻便折身回来。/p
“公子,里边有人!”/p
“深更半夜的,来劫财的?”/p
“应该不会,何府被灭门时,家中金银布帛尽皆充公……/p
有一人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会不会跟公子一样?”/p
“不可能!师姐手迹不为外人所知。”/p
“公子,前两年就来搜过了,如能有何姑娘的手迹,早该搜到了。”/p
“走吧,破晓时再来!撞上他们可不好!”/p
“还来?”/p
水区铁小密室紧闭——/p
不见人影,只闻人声。/p
女声:“铁公子,那么多识字的你不挑偏挑上我?”/p
男声:“能叫别人还用得着你?你当我傻呀,前沿棋作满世界都知道了,还有我什么事?/p
这是什么字?你们家姑娘画的什么鬼符啊,真他娘地难认!“/p
女声:“‘起’字,‘起象局’!……/p
不能怪咱家姑娘,别说狂草,就连隶书楷书你也认不得几字啊……”/p
男声:“念伊,你他妈找抽呀……这是什么?”/p
女声:“象三进五。”/p
男声:“这又是什么?”/p
女声:“马2进1”/p
男声:“起象对边马?简直见所未见……”/p
女声:“棋路的事你莫问我。我只管认字。此棋局乃顶级对局实录……其中精妙,你自个儿琢磨哩……”/p
男声:“一旁的注解你也替我讲讲……”/p
“公子——铁公子——”一位家丁赶来。/p
铁远志步密室:“长福,你鬼叫什么啊?打搅本公子练棋!”/p
“公子,人替你弄来了。”/p
“在哪?”/p
金区萧府赋竹轩:/p
傍晚的阳光穿过雕花的窗户照亮赋竹轩,也照亮了柳含烟美丽娴静的面庞。/p
她静立窗前,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家园陌生的景。/p
赋竹轩的陈设简约清新。/p
外屋一张小木床供疏影使用,窗台下是一张木茶几和几张小圆木凳。/p
墙角为一张檀木棋桌,疏影正照书打谱。/p
里间大木床、梳妆台、书桌各一,靠椅若干。/p
木质陈设主体呈棕色,窗幔门帘与蚊帐均为白色,床上锦被为浅绿色。/p
“姑娘,下棋多好玩呀,你要能下棋该多好啊……”/p
疏影一面打谱一面说。/p
含烟不答,只瞄了她一眼。/p
这时敲门声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