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右贤王站在银狼旗下默默的注视着城头上好不动弹的汉家守军,今天的一万汉民扑城损失了不下一千人,城上的汉军依然对同胞手下留情,但也仅仅只是被迫反击而已,扶着简陋的云梯攀爬城墙依然会被射落下去,纵然手下留情依然会非死即伤。
陇西郡的新堡垒是在太坚固了,尤其金城长宽各三百丈的大型军事要塞,内外双城墙和复杂的环绕上升的阶梯型城,全部以石头三合土生料水泥复合,内有水井粮仓可以支撑三年屹立不倒,特别是城中有一万二千居民和三千名守军,依仗地形优势完全不用担心四面围攻,匈奴人的数量优势几乎不复存在。
金城堡垒就像个全身钢针的刺猬,团成球三角六棱四处扎人,面对善于野战而不精攻城战的匈奴人占尽优势,特别是牙口不好的右贤王部要面临崩掉牙的风险。
右贤王脸色发青,连攻十天连金城的油皮都没刺破,损失的匈奴部落骑兵至少六百人,而城上的守军死亡人数仅仅只有两位数,如果真要让右贤王说个数字,他估计汉军战死的守军最多三十个,并且多数是被流矢击中身亡者,相差二十倍的战损是任何指挥官都无法容忍的。
长时间的僵持迫使右贤王想出让汉民俘虏扑城的歪招,可惜的是城内守军神经坚韧无比,略有手下留情就好不犹豫的击退被俘的炮灰军。
“我们的俘虏还有多少人?”
“不到两万。”
右贤王恶狠狠地吼道:“我需要更多的汉民,快去抓人!”
匈奴小王们尴尬的对视一眼齐齐的摇头,草原上的人向来耿直不爱拐弯抹角,抓不到就是抓不到绝不会拐弯抹角的撇清干系,右贤王的咆哮声并不能吓住人,对于大部落组成的右贤王军团而言,每个部落小王都有相对的自主性,作为盟主的右贤王可以依照森严的规矩处置,却不能强制要求必须如何行动。
他最多只是以盟主的身份订立部落小王们能接受的规矩,并利用规矩不断的向部落小王施加压力,最好的办法是分配战利品以及地位升降带来的话语权以及隐形利益的损失,当所有匈奴小王都表示无能为力之时,纵然盟主右贤王非常生气也无可奈何。
右贤王勃然大怒:“为什么不能抓?就因为南边的汉军黑甲骑兵?”
众小王老老实实的点头。
“混账!黑甲骑兵在匈奴左地肆虐管你们何事?给我立刻南下掠夺汉民做扑城敢死军!否则就换你们自己的人上了。”
在草原大漠混个几十年至今没掉队的部落小王就没有傻子,黑甲骑兵能打得过匈奴左地就能打得过匈奴右地,你右贤王瞧不起黑甲兵就自己上去,一帮匈奴小王做出“你行你上,我不行我就不上”的动作把右贤王气个半死。
匈奴部落联盟名义上都叫匈奴人,实际真匈奴不过占据草原总人口的八分之一,大量的月氏人、戎狄、鲜卑人、丁零人、昆坚人混杂其中都自称匈奴,他们平时跟着匈奴单于吃肉喝汤,真要面对巨大的逆境和困难,立刻树倒猢狲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右贤王当真无可奈何,他又不敢立刻斩杀匈奴小王,那样他这个右贤王分分钟被愤怒的匈奴部落大卸八块,其中就包括右贤王最器重的,来自匈奴右地各大部落的王帐骑兵。
“大王不好了!”
一骑探马飞驰而来,跳下马才发现他浑身染血惊慌失色:“大王不好了!咱们的部落被黑甲兵突袭,部落死伤惨重!”
“什么?”右贤王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