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水性甚好,脑中很快清明过来。摸上自己腰间那只手,回过头,幽暗的水中只见花子俊惨白的脸色,却似是在笑,任由脑后的发如柔柔水草般散开。
花子俊生性最惧水。如今,九玄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远处听得水花扑腾的声音,估摸是落水的木木只会拼命地狗刨划水。木木和花子俊都不会水,九玄带着二人爬上小船,三人都浑身湿透。甲板上九玄一副安然无恙的淡然神色,一旁的木木和花子俊已是半死不活,这场景真真是甚为尴尬。
看着花子俊这番模样,九玄不知为何心里气得要命:“我都替你划船了,你还这么让我操心?自己不会水还!……”真真是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气愤。
花子俊惨白着脸,依旧笑着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水,另一只手却颤抖地指着身后刚把船桨捞上来重黎,无辜道:“本君……本君只是想捞住那只落水的船桨……”
九玄气呼呼地坐在他脚边的位置上,拖着尾巴上的绒毛都被打湿的木木。手心抚上子俊的胸口,闭目运气,试图逼走他体内的水气。好在不严重,梦儿也赶来为他披上一件斗篷,不多会儿,他的脸色就恢复了许多。“你这么笨手笨脚的,”花子俊伸手握住船桨,“我来划船吧。”
“早干什么了……哼。”九玄低声嘟哝,“算了算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划船。我看你就是为了逃避做苦力才故意落水。”
花子俊推开她要来抢船桨的手,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女孩子就要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你看看你,将来如何嫁的出去,上不得厅堂下不得厨房的。”
“……谁、谁说要嫁人了,我我我我嫁不嫁的出去你管得着吗哼!”九玄心虚地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握住,眼中的笑意更甚,九玄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一把拉了过去,唇上飞快地轻轻印上一吻,随即又被推开。
大庭广众之下强吻妇女……啊不,少女。这厮色胆包天,忒不老实。九玄震惊地再向后蹭了蹭,心道:这家伙……昨晚的事他到底记得几分?如今这耍流氓都耍出fēng_liú习惯来了!
花子俊干咳了几声,故作正经道:“女人口是心非的时候真是可爱。”说罢,开始划起船来,完全没有个病人的样子。一旁的梦儿脸色煞白,明显心底的醋坛子被打翻得淋漓尽致了。
木木这家伙此刻正冻得浑身哆嗦,湿了的尾巴看起来秃秃的,很是滑稽,几乎要哭出来地瘪着嘴巴:“姐姐,我也冷!……”
“让你疯闹。”瞪了她一眼,九玄掏出怀中的手帕想替她擦干头发,结果掏出的手帕同样是湿漉漉的,不由得手愣在空中进退不得。趁着这当儿,梦儿已过来为木木擦干,九玄看着她,想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梦儿,多谢你了……”
梦浣不看她,依旧低头为木木擦着身上的水,却开了口,声音淡淡:“有什么,木木就像我的亲妹妹,我待她自然更要——更要比你这个外人仔细些。不过,”她回头幽幽看了子俊的方向,又转过头低着:“子俊哥哥最怕水,你害的他难免又要大病一场了。劳烦姑娘代我去看看他吧,木木我来照顾便好。”
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每每面对梦浣,不知道为什么,九玄总是不忍心说什么带情绪的话。看看此刻迷迷糊糊却被照顾得很妥帖的木木,九玄只好道:“那就有劳梦儿姑娘了。”说罢回到花子俊身边,看着他硬撑着一切如常的表情,不禁又气又笑,不说话,只是直直盯着他看。
子俊被看得不舒服,犹豫了一下道:“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本君划船的时候特别潇洒?”
“不是特别潇洒,是特别傻。”九玄没好气道,轻轻抬手捏住他的手腕,去摸他的脉门,他却躲了躲:“别又偷偷摸摸的,想摸晚上我去你房里。”
“你!……”总是一本正经冰块脸的花子俊,怎怎怎怎么还会调戏起人来了?!
“嗯,还是害羞的样子好看点儿。”
“你能不能担心下自己的身体。”九玄急道。
“无妨。真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什么大碍的。”
“别嘴硬了,你……你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别人又怎么在乎?你若。若哪里不好了,让关心你的人怎么办?将来……”九玄偷偷抬眼看他,却正对上他的目光,又慌忙压低头。
他笑:“将来如何?”
“将来……将来若有哪家的女子与你成亲,莫非真要为了你,砍柴挑水不成?”鼓足勇气说完这些话,九玄捧着猴屁股一般的脸,闭着眼睛就想转身往水里跳,却被他再次一把拉住:“往哪逃?你是螃蟹么,还往水里逃。”他把她的手拉至他的胸口,缓缓推开她的手掌,平贴在他胸口,“赖赖,你说的我都记住了。为了你,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这这,让人如何是好?她浑身轻轻战栗,目光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却被子俊的另一只手托起了下巴,不得不直视他好看的眸子。他来回打量着她的脸庞,好似欣赏一件来之不易的珍宝,嘴角的弧度也掩藏不住心中的笑,极其温柔地对她说:
“赖赖,等你长大些,我娶你可好?”
一船的人瞬间安静,重黎握着船桨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九玄心中突如其来一阵恼怒,推开他得寸进尺的手,两只手掌作出“滚开”的动作扇着,故作厌恶地说道:“少拿我寻开心。以后,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