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这几个月里离开浪沧城。”郝麟说这话时,尽量让自己不带任何抵触情绪。心里却在说:如此强焊的妈,难怪会有一个做个不计后果、想到一处是一处的二百五女儿。柴安安,看来我真得小看了你的背景。连你的第一个长辈第一次见面就把我给当垃圾在往外扫。
柴郡瑜转过身,脸上有了一丝官场上惯有的笑意:“那么就谢谢郝麟先生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按一般人来说,肯定就告辞转身离去。
可是郝麟竟然站在那往厨房的那扇窗户行注目礼,一点也不顾及自己这样会在柴郡瑜面前失态。
又转身看着西红柿树的柴郡瑜问出口:“郝麟先生是想和柴安安道别吗?”
“不是。”郝麟自己可能都不明白自己的行为到底为了表达什么。他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话:“是想说声再见来着。不过我想还是不说了。告辞!”
“不送。”柴郡瑜看着郝麟离开之后才踱着方步进了门。
进门之后的柴郡瑜根本任何事都不提,而是打开电视看新闻。
在厨房里忙活的柴安安竟然很快就端上来了一杯茶。原来柴安安虽然没听到妈妈柴郡瑜和郝麟说什么,却看到了郝麟和妈妈谈话之后离开了。看来她怎么赶都不肯离开的郝麟在妈妈几句话之下就离开了,无疑是件好事。只要郝麟不在,妈妈想怎么惩罚,她都有能力对付的。那就是把知错就改的态度摆出来,然后就是好好表现了。
柴郡瑜看着眼前的茶,眼里是一眼的温柔。她自己都不明白,在路上想着要好好教训自己女儿的想,为什么面对一杯茶的小小贿赂她就怒火烧不起来。可她还是尽量拉着脸,看也没看女儿一眼。
可一会儿,柴安安的果盘又上来了。一个橙子切开散成花状,放在白瓷盘上,简洁却不失精致。
柴郡瑜长长地对着电视吐了一口气,这想训孩子也得找到适合的开口中机会才行;要不饭后再训?
正在柴郡瑜犹豫间,柴安安又送上了一个小盘,上面是两块方形的绿豆糕——这是娘俩儿都爱吃的点心。在特勤的这几个月里,柴郡瑜还真想念过这个入口即有清香的东西。于是,她拿着一块放进嘴里。
而此时在厨房门口偷偷瞄着险情的柴安安无声地对自己来了个“胜利、加油”的手势。
柴郡瑜在晚饭桌子上也没有问柴安安报纸头条是怎么回事。柴安安当然也不会主动汇报招来训斥。
饭后,柴郡瑜也没有时间训柴安安;因为她放下碗就开车出门了。
从很久以前,柴安安就养成了不问柴郡瑜去哪里的习惯。这次她只是站在大门口目送妈妈的车子开到看不见为止。
柴郡瑜去了哪里呢?她去了医院——廖一龙在那里做手术之后一直没醒过来。她现在没有通知叶莲母子,是觉得廖一龙肯能逢凶化吉;不能总让叶莲跟着担惊受怕;如果廖一龙转危为安时再通知叶莲,就减少了对叶莲的折磨。她本来是想叮嘱柴安安的,不要告诉廖镪她柴郡瑜回了浪沧城。可是她也怕柴安安追问“廖叔叔没回来吗?廖叔叔为什么没回来?你们向来不是一起出差一起回来的吗?”
她知道女儿柴安安会有一连窜的问不完的问题,于是她选择了什么都不多说。她只是想,每次叶莲把一个健状的廖一龙交给她一起出差,她都在心里承诺一定会带回一个健康的廖一龙还给叶莲。以前她做到了,可是这次她失言了,那她就只有尽量补救;起码要保证廖一龙活着还给叶莲。现在叶莲不在时,她有义务守着廖一龙,直到他醒来为止。要不然她没法向叶莲母子交待;也没法向自己的良心交待。
话说——
柴安安返回客厅时就接到了郝麟的电话。
她没好气地说:“什么事?赶紧说。”
“我答应你妈妈了,不会再打搅你了。想和你好好的告个别,你过来一趟吧。”郝麟的语气有失平常的节奏,好像还有些伤感。
柴安安听着还真的有些奇怪,问:“你和我妈妈谈了什么?”
“你想知道就赶紧过来。”郝麟声音恢复了平静,或许是因为拿到了柴安安必须去那里的筹码。
柴安安沉默着,去还是不去,难以决定。
似是感觉到了柴安安的犹豫,郝麟又补充道:“你妈妈都回来了,我不会儿强迫你做什么的。赶紧来吧,告个别而已,然后我就离开浪沧城了。”
“离开了,还回来吗?”柴安安有些结巴的问。
“说不定,你那么不欢迎我。或许永远不来浪沧城也有可能吧。”郝麟语气又有了波动。
“哦。”柴安安内心无疑是快乐的:那就好,再也别来了。这里本来就不是你的地盘,是我柴安安的。不是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吗?我虽然输给你了,可是我妈妈一回来你不还得乖乖地滚蛋?
“又不说话了!是怕走了再也不回来?是舍不得吗?”郝麟的思维完全错了。
柴安安又在心里讥笑: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你这种人会有人舍不得你吗?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是需要本钱的。
“好吧!直说吧,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我可是重金砸在你身上了的。看在钱的份上,就算是礼貌性的告别总得有吧。”还得不到柴安安的回话,郝麟好像直得感觉到了无奈,语气又软了下来,说:“就当是最后一面也不想见吗?”
“好吧,我这就去你那。”柴安安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