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陌生的一切莫名给人一种漂浮虚无的感觉。/p
却是在那人猛地撩开车帘的时候,他何尝不是被吓了一跳。/p
只是看着那人更是一副惊骇的神情和随之的话语。/p
他便知道了,看来自己和时戎外貌可能真的相似。/p
看来容叔说的都是真的.../p
双生子.../p
时昱跟着朱锲在府中的长廊之处东拐西拐。/p
沿途他都没有半分的心思去看四周。/p
只是心中发乱,这一切都若一场大梦一般。/p
连给他一个清醒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有。/p
直到朱锲在一个拐角处推开一间房门进去。/p
“公子先在这里歇息片刻,我这就去寻将军过来。”/p
时昱微微颔首,朱锲便转身不忘替他合上房门,随之离去。/p
他这才得空看着这房内的装潢,只是个侧厅堂便十分的气派。/p
那厅堂之上厚重的桌案上一把好似玄铁所制的宝剑高高架起。/p
前面还有上香的地方,应当是供奉来的,看似十分的贵重!/p
只不过他此刻自然是没有旁的心思去在意这些的。/p
端坐在一旁的座椅之上,在这庄肃的地方这一刻竟然手脚都不知该如何去放了。/p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倒是匆忙的很。/p
眼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越来越靠近房门。/p
时昱不由得将所有的心神都凝聚朝着门口看去。/p
那黑影身旁好似还跟着一个柳弱的身影,这莫非是.../p
时昱是从未见过自己的生父生母的。/p
如今这越来越缩短的距离倒是让他忍不住的喉咙间一梗。/p
在那黑影猛地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看着那和从前自己在容府看见的将军画像如出一辙之人。/p
一个愣神竟然呆坐未动,随着那人身后那个衣着端庄的女人红着眼出现。/p
他这才猛地站起身来,向前一步朝着他们跪下。/p
“晚生容时昱,参见将军!”/p
他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文履心意难平。/p
朱锲忙待他们进门站定之时将房门关闭,随之隐身在房角的阴暗处不为所动。/p
时北彦看着眼前这个孩子,那刚毅的脸上嘴唇却是微微的颤抖。/p
随之赶紧弯下腰拖着时昱正在行礼的胳膊一把将他扶起。/p
“昱儿...”/p
他浑厚的声音乍响在这房中,回荡在众人的耳边。/p
司嫣然抬眸呆滞的看着眼前自己的那个孩儿,眸色震惊已浮于言表。/p
这眼前和时戎无二的面庞,纵然她是他的生母,乍看也难以分辨。/p
只是他和戎儿两人所展现出的气质却是天壤之别。/p
时北彦亦是如此,掩下心中的激越看着眼前的孩儿。/p
“多年未见,从前见你之时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如今身量都已然这般高了。”/p
他眼中星星闪闪,嘴角轻颤。/p
“昱儿如今这般出落,娘亲心间也十分欣慰,遥想当年你的名字,还是你父亲给你取的,寓意便是能让你当自立,又如新晨的日光一般,煜煜而生。”/p
司嫣然也面露和蔼回忆着说。/p
时昱只觉得自己牙间都在微微抖动,随之颤巍巍的说着。/p
“多谢将军和夫人这么多年的厚爱,从前晚生也常听容叔讲起你们,那时常送往江南的书籍,晚生都会仔细研读,这才有今日这般的学识。”/p
他清朗的声音字正腔圆的说着,却是不着痕迹的和时北彦他们拉开了距离感。/p
时昱心中何尝不是惶惶不安的。/p
司嫣然听见他的话,手微微一抖。/p
随之赶紧岔开话语,忙招呼着。/p
“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在说,都是自家人。”/p
房中没有下人,朱锲也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房门。/p
如今只有他们三人在内,司嫣然却是主动去给他们端茶倒水。/p
时昱看着司嫣然那端着茶壶倒水手微微轻颤的样子,赶紧再次站起身来。/p
“这应当晚生来做的,您还是坐下歇息的好。”/p
他说着从司嫣然手中接过茶壶,仔细为他们沏茶。/p
他越是这么客气疏离,时北彦他们心中就越是动心怵目。/p
他甚至恨不得自己这边去疆场在杀敌三百回合,也总比在这里面对自家孩儿还坐卧难安的强。/p
总归还是心中对这个孩子太过于愧疚了。/p
一看见他,就想起当初刚刚诞出,便被他们藏于篮筐,在那天凝地闭的时节送与江南。/p
甚至他还能想象出孩子被冻得浑身青紫,只留一口气尚在的情形。/p
想到这里心中那些朝堂之词为官之道,倒好像是被糨糊黏住了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p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时北彦直接端起茶水准备喝上一口,压压心劲。/p
却是刚到嘴边,便叫那滚烫的茶水给烫的身子猛地一缩。/p
这倒顿时让他心中清醒半分,放下茶杯,看向时昱。/p
“你这次前来京城,想必容致都给你交代过是因何而来。”/p
“回将军,容叔交代过,晚生已知晓,只不过这等偷梁换柱之计,唯恐一旦被揭发危机全盘。”/p
没错了,他其实还是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亲缘和要承担的一切。/p
他推脱之辞,时北彦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p
“无妨,为父自然会助你,在我们面前你也不必自称晚生,如常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