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雍寒山想了想,“你祖父下月初十左右回来,你接了你祖父再回华阳。”/p
“我要去趟将灵山,祖父那里我安排人去接。”雍黎语声平淡。/p
今年的雪下得大,冬至也快到了,她知道雍寒山是想去平野祭奠母亲,也没有多说,母亲至死都对他眷恋不舍深爱不悔,她独自沉眠在平野广阔的草原,想必也是期待与他这一年一次的相见的吧。/p
雍黎有些孤清的神色落在雍寒山眼中,他道,“今年你随我一起去平野,可好?”/p
雍黎神色淡淡,雍寒山选择雪后冰野祭奠母亲,是因为那年白雪茫茫中母亲的血是他一生的噩梦和永世的追忆;而雍黎却选择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为母亲坟前种上一株杏花,母亲其实并不见得多喜欢杏花,但她却记得母亲最爱在半隐湖畔的那株老杏下煮茶。/p
“母亲喜欢雪后旷野疏朗,却不愿我见其萧瑟悲凉,我去将灵山看看大姐大哥。”她很果断地拒绝,忽然转念,又淡淡添了句,“当年的棠庭苍何醉你带一壶去,母亲定然欢喜。”/p
外面的风微紧,卷来一阵浓似一阵的桂花香,隐隐听见院墙外敲打桂枝收集丹桂的侍女的轻笑交谈声,雍黎想起曾经似乎也是这样与母亲采集丹桂来酿酒的,不由地笑意温和了几分。/p
她微微偏头,问雍寒山,“我看父王今日的情况,怕是身上的毒清得差不多了吧?关于这件事,您不与我说说您的看法?”/p
“说什么?我能想到的你也想得到,你会做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璟王府树大招风却非一日之因,这件事就这么招招摇摇地传出去,再模模糊糊心照不宣的压下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雍寒山见她有些试探的神色不由有些心酸,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却和别人更亲?这个时候心心念念的却还是确认自己对那人的看法。/p
“璟王府和华阳府如今的处境,我已有办法暂缓,璟王军编制的整改还请父王尽快完成。”雍黎起身往屏风后的书架上取了一叠不甚厚的纸笺,递到雍寒山面前,“这是祝词送来的,华阳军整编预期的条陈,虽非最终确认的编制,但大体也差不了多少。您虽素来不插手华阳事务,但这次璟王军与华阳军同时整编,关于华阳军的事您还是多少该知道些的。”/p
雍寒山接过来略翻看了下,心中也有了大概,他从年初便听说雍黎着手华阳军整编事宜,当时就知道她是在铺一条临时的退路,所以雁元关一战大捷后,他便也紧锣密鼓地开始整编璟王军军制。/p
“父王还有其他事?若没有吩咐,凤归便告退了。”/p
雍黎看着雍寒山看着手里纸张微微沉思的样子,反正该说的说完了,她提着小茶炉上已经沸腾了的茶壶,转身便又上了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