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替我带路,去看看。”雍黎偏偏头,朝坐着不动的顾长盈道。/p
“你确定?……去看看?”那家伙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那边守卫可不比主院松懈,只要走进些便会被驱离,更何况我们就这么大喇喇地过去?”/p
雍黎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也不想跟他多废话,只道,“别废话,跟我走。”/p
顾长盈果然就跟着他走了,他站起来的时候,见雍黎已经迈步往前走了,忙不迭得拖着步子跟上去,走了几步摸摸脑袋十分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乖顺地听她的话。/p
雍黎似乎是刻意等着他,虽然步履轻快,但显然放慢了几步,将将好能让顾长盈拖着他还未好全的腿一跳一跳地跟上。/p
二人站在那边阁楼外墙便竹林掩映着的一棵海棠树下,雍黎透过院墙的镂空看过去,院子的大门关着,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护卫。/p
“你继续装个死吧。”雍黎朝顾长盈抬抬下巴。/p
“嗄?”/p
顾长盈不解,十分疑惑地看着她。/p
“方才你装醉装死不是装得很好么,继续吧,要那种旁人和你都以为是醉了,但其实是已经中毒入肺腑的那种状态……”雍黎睨他,“方才给你的解毒丸不过是一时压制,你今日帮我,我给你找个好大夫,彻底清了体内毒素,我想你也不想英年早逝吧?”/p
顾长盈觉得,这丫头实在是个不好相与的,威胁利用人也威胁利用得恰到好处,偏偏还让人生不出什么反感来,反而是只能顺着她的安排走,到最后还能感激涕零她替自己解了毒。/p
“你知道我是谁么?”顾长盈十分想摆出自己真正的身份恐吓她一次,好让她觉得自己的作为实在是过分了些。/p
“知道啊。”雍黎无所谓道,“那个传说中十分脓包的平原郡王,叫什么来着?……谢竭?”/p
雍黎其实今日在此处见着顾长盈时,便已经知道他便是方才和谢峻在阁楼上对饮的年轻男子,再结合今日秋盈说了,长楚与乐帝第三子来了这里府上,她便知道了这个顾长盈便是谢竭。/p
谢竭生母也是顾氏之后,他出门在外化用母姓也算合理。/p
雍黎看着谢岑这个与他父族母族皆同出一门的侄子,越看才觉得,难怪之前总觉得顾长盈有几分面善,细细看来,他与谢岑眉眼间确实有那么两分相似。/p
这家伙虽比不得谢岑容貌疏朗大气,面上甚至还尚有些未脱的稚气,但着实也是个翩翩少年郎了,只是那家伙也实在是太话痨了些。/p
“你!你……怎么知道的?”顾长盈睁大眼睛,比方才还要不可置信,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在哪里露出行迹,也不知从何问起,便又问,“你既然知道我身份,还敢威胁我!”/p
“威胁的就是你啊,若不是你的身份可以用一用,其他人还不见得我高兴威胁一下。”雍黎一点都不把他张牙舞爪的愤怒放在心上,半真半假道,“至于你的身份……我一向目力出众,方才看到你在对面阁楼上与谢峻对坐饮酒来着。”/p
“你是乐师?哪个?我怎么没看到你?”顾长盈这才反应过来。/p
“编磬。”/p
雍黎不耐烦地回他两个字,也不管他有没有准备好,伸手去扯他的衣服,一拉一扯将他虚虚地架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假意一摔,两个人都踉跄一下摔了出去。/p
还将将好将他垫在下面,顾长盈觉得胸口被撞得疼,想骂这丫头恶毒,想假摔还用自己做人肉沙袋;但转头一想,方才摔的时候,雍黎方才似乎是特特转了个角度,避开了他那条伤腿,若就那样直直地摔下去,他那好容易长好的腿怕是又要再长一次了。/p
只是,这丫头怎么知道自己腿受伤了的?/p
难道刚才那一转只是凑巧?/p
他这边胡思乱想还没有个结果,那边已经有了动静。/p
他二人方才这一摔,正好摔出了这边院墙的转角落,摔到了门口两个护卫的视力范围之内,那两个护卫立即抽刀拔剑向前,大喝了一声,“何方宵小!”/p
顾长盈又开始呕吐了,他方才胃里面已经吐空了,这会儿也吐不出什么来,只一个干呕,一只手还在朝雍黎那边乱抓,装作醉醺醺地,胡言乱语,“五叔今日……今日这酒,不好,都不醉人的,唔……呕,你走开,呕,我与五叔再喝两杯……”/p
那两个护卫似乎不认得顾长盈身份,还是上前喝问,“你二人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p
“我是王爷请来的乐师,方才同行的姊妹扭了脚,得了颜嬷嬷允准,脱离了众人,扶了我那姊妹慢慢走回去。谁知半路上遇到这人坐在回廊上,看着神色倒是无恙,只是毕竟是男子,我们特地饶开了他。”/p
那两侍卫听她这么说,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是知道旁边莞香院来了一群乐师的,他们护卫在这里偶尔还能远远听到习奏之声。想到这两天也曾听说这群乐师里虽有两个女子,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貌若天仙,一个丑如罗刹终日布巾遮面。他们再看着一身从上裹到下只留一双眼睛在外的雍黎,那个传说中丑如罗刹的怕就是眼前这个了吧。/p
那两人中一人嫌恶的撇开目光,另一人却示意她继续。/p
“谁知他却突然跑到我们跟前来借手绢,言辞清晰,神志清醒,看着倒像是个正常人,只是一个正常人怎会大晚上坐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