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这人,其实并不是执着于党派之争的,只是因为固执的嫡长正统思想作祟,才有得他之前选择黎贤的想法。/p
对这样的人,雍黎并不会反感厌恶,至少这样的人并不会因为党派之争,为求利益做些不择手段的事情。/p
雍黎再见着严翮的时候,觉得这位副使严大人也算得上青年才俊中的翘楚,而相比较下来一旁的金副使,便显得有些低调没什么存在感了。/p
严翮亲自出来引了雍黎一行人进了驿馆,许是见雍黎他们赶路疲累,便只与金副使二人迅速地向雍黎汇报了一应事项,然后并不多加打扰,便告退下去了。/p
次日一早,迎亲使团前往青鸾县。/p
青鸾县离此处小县城不远,不过半日功夫便到了,当地官员已经提前到城门前来迎。/p
淮州知州颜本立带青鸾县知县张一合以及一众官员上前拜见,雍黎揭开车帘,示意他们免礼,“诸位不必多礼,我远行来迟,近来还得多谢诸位幸苦款待他国贵宾,一应安排皆十分妥帖,未有丝毫堕我大国风范。”/p
颜本立连道不敢,他四十多岁年纪,原本是景平十二年的进士,当年雍黎祖父是主考,故而他也算是雍黎祖父门下。更何况他算是地方较高的官儿了,与京中也颇有多接触,自然是知道雍黎的,虽因她的年纪怀有几分探究的态度,但听雍黎短短几句话自有气度,倒是觉得放心了。/p
相比较颜本立的淡定,其下从属官员却对雍黎多带了些怀疑,只是碍于雍黎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p
雍黎看着颜本立一眼,知道他毕竟官场沉浮久了能力手段自然不差,是个精明的老狐狸,有他这两日与陈国来使交涉,自然不会出什么乱子。/p
她笑问,“不知颜大人觉得今日当如何安排?”/p
“如何安排,下官不敢擅自决定,当与诸位来使商议,拟定一个妥善的章程。”颜本立拱手道,“不过殿下与诸位钦使今日是当与陈国来使会见一二的,下官觉得可在官驿开一席正宴,也算是殿下代我上璋正式迎接远来的陈国客。”/p
“此言甚是。”雍黎道,“便依照颜大人所说安排吧,至于此后一应章程,我们这边也已经有了,稍后请颜大人与咱们合一合,看看可有什么补充的。”/p
颜本立连道不敢,然后迅速安排人回城准备晚上正宴,其实这是早定好的,若不然这临时准备正宴,可不得夜里才能吃的上饭?他向雍黎这一说,不过是为了依着章程汇报一声而已。/p
雍黎放下大开的车帘,只虚虚笼着一角,将好能看到外面景色,马车徐徐进了城,城中氛围有些许不同,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节日,很有一派花团锦簇的景象。/p
沿路上有用各种以纸包着的粗长的线香,搭成的长十来尺,宽约两尺的桥梁,桥梁上装上栏杆,于栏杆上扎上五色线制成的各色繁花做装饰。/p
淮州的风俗显然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雍黎问一旁觅铎,“可知道那是什么?”/p
觅铎摇头,车外骑马靠近车窗的祝词听到了,道,“今天七月初六了,明天是七夕,这是青鸾县这边特有的七夕香桥会的风俗。这些都是城中百姓们搭建的的香桥,明晚入夜之后,人们会祭祀牛郎织女双星,以乞求福泰祥和,然后会将这些香桥焚化,象征着双星已走过香桥,欢喜相会。”/p
“你还知道这些民俗?”雍黎隔着帘子道,“听起来倒是挺有趣的,感觉比定安的七夕节更有了几分趣味。”/p
“你若喜欢,明日或许还能抽空出来逛逛。”祝词突然微微探着身子,将什么小玩意儿从车窗内递进去。/p
雍黎看着伸到窗边的一只手,握着一个小巧可爱的小泥偶,她伸手接过来,那小泥偶穿着荷叶半臂衣裙,手持一束荷叶,甚是憨态可掬。/p
雍黎把玩着那小泥偶,忍不住笑道,“哪里来的小玩意儿,做的蛮精致。”/p
“方才在西门外街买的,明日七夕,今日便已经有不少摊贩摆摊叫卖了,我瞧见了便顺手买了个。”祝词拉着马缰,有几分笑意,“你之前没玩过着小玩意儿?”/p
“不曾,其他地方也有?”雍黎饶有兴致地问道。/p
“此物名磨喝乐,一向七夕许多地方都有玩磨喝乐的习俗。定安倒是不常见,不过我在华阳倒是看到不少。”祝词解释道。/p
“我这几年东奔西走的,看样子实在是忽略了许多有意思的物事,何时有空了也当到处走走玩玩才好。”/p
雍黎靠着车厢,手里把玩着小泥偶,跟祝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官驿门口,颜本立上前来请雍黎下车。/p
此处官驿有东西两处院子,以三友堂并三友长廊隔开,两处院子共用一个正门,陈国来使已经被安排在西边院子,而东边院子则空给了雍黎和迎亲使团。/p
雍黎将那小泥偶随手揣着袖子里下了车,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门,谁知尚未走两步,有一人匆匆从回廊一侧跑出来。大概是跑得太快没注意到人,那人直接撞到了雍黎身旁的觅铎,觅铎踉跄两步没站稳,撞到雍黎身上。/p
雍黎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觅铎,谁知袖子一动,里面的小泥偶滑落了出来。那东西是泥塑而成,并不十分结实,这一摔便碎成了两半。/p
觅铎看了那碎了的泥偶一眼,上前捡了起来,用手帕包好。/p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