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烦您,若是还有,我让人去膳房取些回来,自己做便是了。”雍黎笑道,“若是有多的,我便多要些,我在淮州时那边杨梅正是丰盈时候,还可惜未曾有空酿些杨梅酒。”/p
“那自然可以,厨房间还剩了许多,您若喜欢便将剩下的都取了去,这东西金贵,放两日也不新鲜了,您既是想酿酒,最是适合不过了。”钟贵妃道,“你也不必让人专跑一遭了,我一会儿去说一声,让膳房派个人直接送到元铭宫去。”/p
雍黎点头致谢,道,“也不必送去元铭宫了,直接送去太后宫里吧。”/p
相谈了两句,雍黎又说想要去最终确定了的今日设宴的福安宫看看,钟贵妃也正想着去查看一二,便与雍黎同行了。/p
比之其他一些规格更大的宫殿,福安宫面积不算大,但胜在布局疏阔,没有太多杂乱的树木花草,宫内只有后院假山石上牵爬了各色香草,用作宴会却正合适不过。/p
按着安排,今晚福安宫内殿里皇室宗亲,三品以上官员和礼部从属,并陈国使团将设席位于此,而殿外院子里则是其他陪宴人等。/p
钟贵妃在偏殿听下面的人汇报相关事宜,雍黎却站在福安宫殿内一脚,慢慢打量着整个内殿,看着殿内已然布置齐整的一些席案,她的目光一张张掠过去,最终停在右侧靠近皇帝陛下主席,却略微偏后的一张坐案。/p
她那一停顿不过也就是一瞬,不多时已有人过来,说是钟贵妃那边事情已经办妥,请她过去,一道回宫坐坐。/p
雍黎却没应允,只敷衍道,“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大爽快,你与贵妃说一声,我先回去休息了,得空再去她宫里叨扰一番。”/p
那内侍应了一声离开,雍黎便直接回了万寿宫。/p
万寿宫内没见着太后,却意料之中地见着了皇帝陛下身边地打太监余海。/p
余海见着雍黎回来,立马笑容满面地上前来迎,口中道,“您可回来了,老奴在太后这边等了有一炷香时间,陛下听说您一早进宫便到了太后这边,想要见您呢。”/p
“又为何事?”/p
雍黎进来,接了明绛递过来地湿手帕子擦了手,明绛接过来手帕,又递上去一早备着的药茶。/p
“您哪次进宫来陛下不急着见您的?哪里就是一定为着什么事?”余海讨好笑道,“今日中秋夜宴,陛下难得空闲了一日,大约此刻也没什么事,想与您说说话呢。”/p
不大的一杯茶喝完,雍黎将空杯子随手搁在桌子上,对明绛道,“一会儿膳房会送些杨梅过来,你在这里帮我拾掇拾掇吧?我大约能赶着宫宴之前,酿个杨梅酒。”/p
话毕,又朝余海道,“走吧。”/p
“哎!”余海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跟上去。/p
老余海其实也是个健谈的人,只是在这宫里浸淫沉浮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祸从口出得道理,故而也都一向压抑着本性。但他陪伴成安帝数十年,一向得成安帝信重,雍黎待他也有几分不同,故而在雍黎面前也难得比在他人面前话多了些。/p
“要老奴说,殿下今日衣着简单了些,今日宫宴,各家宗室贵胄家的夫人们都要过来的。那些夫人都是要正装朝服赴宴的,无一不是妆容景致衣着富丽。殿下是上璋明珠,也应该好好穿一身鲜亮衣服,方不负殿下的好年岁,也不负今日这好时节……”老余海跟在雍黎身后,絮絮叨叨了几句。/p
雍黎却觉得有几分往日的熟悉,她幼年时在宫里住着,也时常得余海啰啰嗦嗦十万个不放心的各种嘱托,只是后来她年岁渐长,越发不苟言笑,大约也多了几分别人眼中的威仪,渐渐地余海也变不大太过随意了。/p
而自去年她回京来,在京中地时候也常往宫里跑,而到了宫里,除了陪着太后地时候,余下大部分时间大约也是要被陛下捉过去谈天谈地谈理想,渐渐地相处多了,才又恢复几分往年随意。/p
“我这衣服……不够华丽?”雍黎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色,颜色是清淡了些,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有些说不出的特别之处。/p
早上明绛好像提过一句,说是什么端锦,似乎是个名声不广产量极少的品种,但这什么端锦却是万金难求,一向专供皇室,雍黎这一身也是宫里赐下的料子制的。/p
她一向对自己的衣物并不怎么上心,往常在外的时候,穿什么更是随意了,为了方便也就一向劲装。更别提好生去选个什么衣服样式,梳个个什么发髻,戴个什么首饰。/p
而在家的时候,横竖一向有明绛打理,明绛对她的那些东西如数家珍,便是她私库里那些平素根本用不到的锦缎绫罗或者珠宝钗环,明绛都是一清二楚,因而她便也偷得懒。/p
“不是不够华丽,殿下容色天成,穿什么旁的人都比不上。”老余海笑着拍得一手好马屁,“您身上这衣服是玉蝉端锦,最是难得的料子,只是这端锦颜色太素淡了些,寻常人也没几人能看出这料子的珍贵之处,反倒是会觉得您穿得太随意了些。”/p
“那你觉得我今日该穿什么?”雍黎饶有兴致地笑问,“朝服正装?”/p
雍黎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