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被自己地猜测吓到了,这世界之大还当真是无奇不有,有一个冒牌货已经能产生很多变数了,再多一个又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变数正在暗中悄然进行着。/p
而这些变数,正如暗中悄悄伸出的触角,招摇着诡异的姿势,一点点地靠近,一点点地将原本已经万分错乱的局面,更添加得几分诡秘。/p
雍黎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有事情渐渐地脱离了控制,开始走向一个她的布局中未曾考虑过的方向。/p
“是的,我确定。我虽知道陈使团中有人在使着些手段,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情也确实不少,也发现了这两日宫中的异样,大约猜测到陈国应该是有人在宫中做了什么事情。不过我承认,贵国宫城戒备排查之森严,便是我也不能探查到具体的发生了何事,但我肯定宫中这些许多不同寻常之处,必然与陈国有关。而陈使团中的所有的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合常理之处,都有可能与宫中发生的事情有关。”/p
谢岑的所有推测都十分合理,这些推测虽然听起来都显得十分模棱两可,但却几乎句句都猜测到了点子上。/p
“你的眼线可真不少。”雍黎冷哼一声,“心眼也多。”/p
“你的事,自然要多留意一些。”谢岑却对她的那点小恼火完全不放在心上,态度很是自然,语气也很是随意。/p
他的自然随意里有雍黎看不出来的缱绻深沉,他将那些缱绻深沉隐藏的不深不浅,他不敢藏得太深了,怕她看不到;他也不敢藏得太浅,他怕她发现了,最终却选择了更加果断的远离。他觉得他便是在这样的矛盾中,越发变得不像自己,他觉得自己一生里,所有患得患失的情绪,都只是因为她。/p
马车行驶得不快,但路上却仍旧有些颠簸,谢岑看着在光线不甚明亮的马车里雍黎显得有些朦胧的侧脸,觉得此刻笑容温暖,既然早做了选择,何必在多想那些纠缠难解困于其中而不得出的矛盾?/p
谢岑没有说他昨日听到眼线传来的宫中有异的消息之后,又收到她匆忙进宫的消息之后的一丝犹豫不安;没有说昨日晚上收到她的近侍传来的口信,说与自己的晚间之约来不了时的一点失落;没有说城中大爆炸时,自己心中越发明显的急切担忧,他怕她在爆炸之前提前回了府,害怕那场震动了大半个定安城的大爆炸牵连到千古高风,害怕她因此受伤。/p
他更没有说,原本得到他爽约的消息之后,晚上便早早地卧在床上看书,爆炸发生的瞬间自己的动作快过思想便跑了出去,而手上翻看的千金难求的孤本随便丢了开去撞上了油灯,他也完全没有在意。/p
谢岑隐在暗影里,在雍黎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丝看似颓然失落却疏朗阔然的神色,他微微地笑,很是温柔。跟在你身后这许久,才发现我所有的希冀,只希望你一生安然无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