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黎进去半瓯茶便见到雍寒山坐在自己时常用来休息的茶室临南窗的矮榻上,而他不远处连亦站在内书房门口。/p
“父王等我许久了?”/p
雍黎进来,连亦便忙上前来,替她宽了外衣。/p
“没等多久,我伤还未养全,陛下多许了几日假,横竖今天无事,也没什么公文需要批复的。”雍寒山看着雍黎,眼神里似乎总有一点淡淡地透出的他人难以察觉的欢喜。/p
这种欢喜,大约只有雍寒山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而复得的喜悦。/p
“你早上问我的事情……”关于宫里的安排,其实即便皇帝陛下另有打算,但雍寒山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的,只是原本他并没想告诉雍黎,但今日思考了半日,又觉得有些事情给雍黎透个底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p
“父王不是已经告诉我答案了么?”雍黎坐下来,笑道,“您应该也知道我今日出府去了哪里吧?不过我今日去昌王府里,并没打探出此事相关的一点消息。实话说,昌王并不想单独见我,他刻意在避开我,而我,其实也并不一定要是见他的。”/p
雍黎道,“如您所说,这件事情,至少目前看来,其实根本与我也没什么关系,陛下对陈国另有什么打算也好,或者另有什么交易也好,我们也确实没有主动去干涉其中的理由。若非之前陛下执意留您在宫中,拖您入这一场洪流;若非黎贞的公主府爆炸一事,偏偏陛下交到我手里调查。这一两个月来,京中发生的事情,我们合该抽身作壁上观才是最明智的。”/p
雍黎能这样想,雍寒山自然是从心底觉得赞同的,不过他也明白,有时候并不是他父女二人带着璟王府主动卷入乱流,而是因着他们背后的璟王府所代表的意义,那些乱流和主导乱流的人,在推着他父女二人走进乱流。/p
“你这样想,其实也对,只是有时候确实是太过理想……”雍寒山苦笑道,“其实我也想明白了,你很优秀,远比当初你大哥,便是我自己有时候于某些问题上也不一定能有你处理得周到全面。璟王府将来总是要交到你手里的,你按着你自己得想法去做便好。”/p
“我虽比不得你祖父,但也不能如你祖父一般潇洒地丢开手去,所以往后我仍旧会在,但不会再以我主观之想法,去左右你之意见。”/p
“父王言重了,为人子女敬承庭训,天经地义……”雍黎些许沉默,随后方道,“不过您方才所说的,我铭记在心……但即便在旁人来看,我行事再怎么周到再怎么无懈可击,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璟王府,祖父,……,和您,是我的底气。”/p
大约并不习惯自己这会子的腻腻歪歪的感触,她掩饰般地接过来明绛递过来给她暖手的茶盅,假装去嗅那茶叶的香气,低着头道,“陈国这边的事情,若陛下没有明确的旨意下达,我是不会主动去掺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