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之前从未曾听你说起过他的来历,不过方才听你语气,莫非他是陈国人?”雍寒山询问道。/p
雍黎却并不大想将祝词直直白白地剖开道雍寒山面前,故而也刻意有些隐晦,“我的朋友,也仅仅是因为我视他如朋友,那是长久以来的情感,与她的身份来历无关,所以,我从未去刻意打探过他的身世。”/p
“你勿多想,我随口一问罢了。”雍寒山道,“与他见过几面,虽也多是为着你交代的一些事,但短短的相处也确实觉得他是干练周全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英才,如何不让人欢喜,我只是对他有些好奇罢了,也多生了几分惜才之心。”/p
雍黎未语,祝词是颗明珠,这是她从来都未曾怀疑的事情,以他之才,若他想扬名,绝对不会是件困难的事情,只是除了雍黎猜测的他心底的哪些隐晦的执念和灰暗的色彩,这人却偏偏看起来着实是无欲无求的样子了。/p
对雍黎的避而不谈,雍寒山心底存了些疑惑,他甚至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p
不过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微微一笑,雍黎性子虽冷,但以她的性子,若是当真喜欢一个人,当不会这般藏着掖着的。/p
雍寒山暗自摇头,只笑自己当真是想多了。/p
雍黎将来如何,又岂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便是雍黎自己……/p
雍寒山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想到之前,他曾对雍黎说过,璟王府和华阳府不再需要继承人,而雍黎已经是最后一脉。/p
当时的那般情境显然与现在不同了,至少明面上璟王府是站着陛下身后的。但即便如此,舍弃璟王府之延续,而保璟王府一个顺应天时的后路和永世不朽的令名,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p
当时雍黎质问他的那句话,雍寒山还记得。/p
“所以我这辈子不需要成婚生子,即便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冠上雍姓,既然如此,还不如用我的婚姻之名,给上璋抗陈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这也算是璟王府给咱们皇帝陛下的忠心不二的态度!”/p
其实他细想来,却仍旧觉得,这应该也还是很好的选择。/p
只是最合适的选择也只是他站在大局之上,站在璟王府的立场来看,即便雍黎最后面都的还是不得不,但作为她的父亲,作为一个亏欠她甚多的父亲,雍寒山还是选择将一切的选择都交到雍黎手上。/p
暗叹一声,雍寒山再看向雍黎时,面色如故,他道,“这位祝先生是个人才,得他相助也是你的幸事,我也甚是放心。”/p
雍寒山也不再说祝词,只又嘱咐道,“你离京这事,自然是要走个明面的,即便众人都以为你是去往通州,但是有心人细细推测来,大约也是能推测出你或许会有往陈国去的可能的,所以你一路上行踪遮掩方面还是得注意一些。”/p
“陛下会妥善安排的,您不必为我费心。”/p
雍黎其实并不知道雍寒山与皇帝陛下之间串通了多少事,比如这次她去陈国,除了自己私下的目的之外,对于皇帝陛下给自己的安排他又知道多少?/p
“嗯……”雍寒山随意应了一声。/p
想了想又忍不住道,“无论什么任务,无论陛下给你什么要求……,都不值得你用命去拼,你完完好好地回来才是最重要的,知不知道?!”/p
什么任务……/p
雍黎有些疑惑,说实在的,陛下当真没跟她直白地交代过让她去陈国的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会,甚至皇帝陛下似乎看起来也非常信任自己的“意会”。/p
不过此刻突然听到雍寒山如此慎重的语气,雍黎反倒不得不多想了一点了。/p
只是她也不愿雍寒山担心,面上也只顺势应了。/p
雍寒山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雍黎也不知道说什么。/p
况原本这事情,雍寒山也并不能给雍黎更多的帮助和建议,他本就该抽身出去的。/p
而脱离的可以讨论的事情,她父女二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能说的话了,若是向往常一般对坐手谈,好歹也不必说话,还能略缓解些此刻寂静到让人慌张的气氛。/p
毕竟十年隔阂能略解开矛盾缓和关系,已经是原本未曾能想到的事情了,能有此刻安然对坐相处已经难得。/p
许久之后,雍黎正想开口询问雍寒山可还有什么交代的,若是没有,她便想离开了。/p
“有件事……”而雍寒山却突然开口,他话说得突然,只是一开口却明显的又有些迟疑了,但对上雍黎看过来的清清亮亮的略带疑惑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的躲闪犹疑反倒让自己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落了下乘。/p
雍寒山道,“我知道你是要往通州停一停的,既然到了通州也不可能不去拜见元先生,你若见了先生,替我带样东西给他吧?”/p
“何物?”雍黎是知道雍寒山与先生之间的纠葛的,原本还想着刻意在雍寒山面前避开谈及云老先生,但此刻听他自己提及,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p
雍寒山站起来往后面的博古架上面摸摸索索,许久后抽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不大不小,雍寒山捧在手上看起来却是不怎么轻的样子。/p
他将那盒子推到雍黎面前,雍黎这才看清楚,这盒子是有些年头了,表面已然磨损了许多,就连上面简单雕刻的花纹也不怎么清晰了。/p
“我知道了……”雍黎点点头,见雍寒山突然神色有些颓然,她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