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黎贺并没听清楚说的是什么,郑皇后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了,听声音大概是已经离开了。/p
黎贺却还沉浸在方才郑皇后的几句话中没有出来,他脑子里始终反复这哪几句语义不详的话,心中的诸多揣测都最后让他往同一个方向猜测过去。/p
而他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p
雍黎。/p
雍黎?雍黎……/p
陛下是用雍黎还交换了什么?还是雍黎自己跟陛下交换了什么?/p
但无论那种情况,最后都是让自己顺利解决了与陈国的婚事?/p
又联系到方才路上遇到的那个太监对自己说的几句话,黎贺即便再觉得不可置信,此刻也觉得几乎是信了的。/p
但是……/p
其实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吧?/p
阿黎……/p
三微月……/p
黎贺从来不觉得雍黎对自己除了名义上的那点所谓的兄妹情分在,还能有些其他什么情谊,但今日这两处所听到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去多想,也让他不可避免地觉得心中一阵窃喜。/p
那点窃喜的感觉,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p
一切的所有的情绪,那时候都仿佛渐渐淡化了,唯有剩下的那么一点点由内心慢慢生长蓬勃出来的欣喜占据了他。/p
之前听到的所有的消息,都那么巧合,那样的巧合怎么可能是假的?/p
后来他自己也去旁敲侧击地证实过,都有无数条消息来指向了此事的真实性,就连在陛下那边他所听到的一些语焉不详的话,也觉得的隐隐指向那个结果。/p
然后陛下下了旨意,一早陛下身边的余海来传他进宫,说是陛下让他亲自去千古高风宣旨,他匆匆而来,几乎更加笃定了。/p
甚至自王府进宫的这以上,他都在脑子中反复思考着该说什么话,或许能有一二的可能性让陛下收回成命;该怎样做,才有可能让雍黎留下来。/p
而陛下的旨意,不是他想象中的令雍黎去陈国的旨意,甚至不是谪她回封地永驻边境的旨意,而是令她避居通州的旨意……/p
乍然听闻黎贺突然觉得他的那点窃喜,被撬开的一点点缝隙,外面的风吹进去,将原本心内灼热的欢喜吹得散开去了一些。/p
这个结果,不该是他所知道的那个结果,也不是他所知道所有的消息搭建之后顺理成章的结果。/p
只是大约是因为几方求证之后的笃定,黎贺仍然怀着一点踌躇犹疑,以及期盼。/p
他一路挣扎中来了璟王府来了千古高风,也顺利地见到了雍黎,旨意在手,即便犹豫再三,他还是不得不宣了旨。/p
只是看着她一贯淡如疏风朗月的从容神情,看着她从头到尾未曾有一点变化的脸色,仿佛一竿清瘦的竹,迎着骄阳暖日如此,迎着狂风骤雨亦如此。/p
黎贺自觉自己从来是看不透她的,但此刻却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窥窃出她的情绪。/p
他突然反应过来,或许雍黎去陈国,当真得避人耳目,所以陛下才会以令她避居通州为掩饰?/p
至此,一切都是那么合乎推测和之前的证实,除了雍黎的否认……/p
但她的四个字“你想多了”,却不曾激起黎贺心里的一点涟漪。/p
“若真是我想多了,那么……我之前听到的,我后来自己去调查的消息,为什么都那么巧合?”黎贺一点都未曾在意雍黎嘴角的那丝讽刺笑容,他脚下步子又往前挪动了半步,“若非如此,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陛下会如此轻易同意结束与陈国的这么婚事?为何陈国也对此事如此轻易地放弃?当初让我去见沈蒙和沈慕,让我去解决退婚之事,我还当着一切那样容易,当真只是顺理成章罢了……”/p
雍黎没有说话,显然对他这些颠三倒四的话根本没兴趣,显然也是不大愿意回答他这没什么逻辑的话。/p
但她的神情落在黎贺眼中却仿佛是在走神,黎贺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双目灼灼地注视着她,似乎执意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大有你不说话我就不放开的意思。/p
黎贺的手劲儿不大却也不小,雍黎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捏得有些酸痛,想挣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p
雍黎抬头,毫不避让地对上他的双眼,除了早已遗忘在记忆中的幼年时候,从前未曾如此近距离地看过他的眼睛。/p
诚然,这双眼睛也是如此漂亮的,但于雍黎而言却是如此陌生的。/p
雍黎冷笑,语气里也有也渐渐凝结了霜雪,“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p
“阿黎……”雍黎的眼睛太过清冷,仿佛一旦触及便觉得什么都被冻结了,就连已经到了唇边的话也仿佛一瞬间也被禁锢住,再说不出来。/p
黎贺闭了闭眼睛,似乎深吸了口气,,片刻之后,才道,“阿黎,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么?”/p
阿黎,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么?/p
情义?/p
情谊?/p
还是……情意?/p
三个字,三个词,三种意思,雍黎即便没有问他话里的“意”字到底是哪个“意”,却也早就从他的语气中推测出来了。/p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从未想过,到底是何时,又是什么事情,会让他有这样的错觉?她更没想过的是,明明从数年前离京之后,这些年自己都在封地,他二人之间明明几乎算得上没有交集,即便去年回京之后也只是偶尔不得已的打个交道,他又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