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脱离的可以讨论的事情,她父女二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能说的话了,若是向往常一般对坐手谈,好歹也不必说话,还能略缓解些此刻寂静到让人慌张的气氛。/p
毕竟十年隔阂能略解开矛盾缓和关系,已经是原本未曾能想到的事情了,能有此刻安然对坐相处已经难得。/p
许久之后,雍黎正想开口询问雍寒山可还有什么交代的,若是没有,她便想离开了。/p
“有件事……”而雍寒山却突然开口,他话说得突然,只是一开口却明显的又有些迟疑了,但对上雍黎看过来的清清亮亮的略带疑惑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的躲闪犹疑反倒让自己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落了下乘。/p
雍寒山道,“我知道你是要往通州停一停的,既然到了通州也不可能不去拜见元先生,你若见了先生,替我带样东西给他吧?”/p
“何物?”雍黎是知道雍寒山与先生之间的纠葛的,原本还想着刻意在雍寒山面前避开谈及云老先生,但此刻听他自己提及,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p
雍寒山站起来往后面的博古架上面摸摸索索,许久后抽出了一个盒子,盒子不大不小,雍寒山捧在手上看起来却是不怎么轻的样子。/p
他将那盒子推到雍黎面前,雍黎这才看清楚,这盒子是有些年头了,表面已然磨损了许多,就连上面简单雕刻的花纹也不怎么清晰了。/p
“我知道了……”雍黎点点头,见雍寒山突然神色有些颓然,她又开口道,“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先生的?”/p
雍寒山一怔,见雍黎看着自己,淡淡道,“没有,就这个便好了。”/p
“好,您放心,定会给您带过去。”雍黎将盒子抱在手上,那盒子果然也确实不算轻,想了想,又问,“只是若是先生不收该如何?”/p
“先生若不收……,那便找个地方把它烧了吧。”雍寒山蓦然沉肃的语气在雍黎听起来有些心痛。/p
她低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再问了。/p
雍寒山瞧了眼被雍黎捧在手上的盒子,从方才他拿过来开始,雍黎似乎丝毫未对这盒子产生什么兴趣,也完全没有一点好奇的感觉,仿佛当真只是觉得自己是让她顺手带个东西罢了。/p
“你不想问盒子里面是什么?”雍寒山问她。/p
“您若想告诉我,无需我问,也自然是会告诉我的;您若不想我知道,我便是问了,又有什么用?”雍黎微微一笑,这回答也是她一贯的风格。/p
“这盒子没有锁,你可以自己打开看的。”雍寒山指指那盒子道。/p
“也不必了……”雍黎将那盒子端端正正地拿在手上,也丝毫没有想要去打开的意思,她站起来,因为恰站在脚踏上,反倒恰好与站在下面的雍寒山平平对视。/p
她不避不让地影响雍寒山地目光,一字字慢慢道,“我与先生之间关系如何也仅仅是我与先生之间地关系,而您与先生之间的旧事,也不会影响我分毫,而我也无意因我与先生的关系去揭开于您们而言早已以时间埋葬在心底的旧事了。”/p
她道,“而若是您通过我之手将这个盒子送到先生的案头,那也是您与先生各自的选择了,与我而言,并无关系。”/p
雍黎的通透明白,雍寒山从来都是知道的。只是通透明白太过,却发现原来人间清醒,实际却是万事无关与已无关的冷心冷情。/p
想到这里,雍寒山反倒笑起来,他道,“罢了,你且先去吧。晚间来我这里一起吃饭,明早我送你启程。”/p
雍黎点头,告退离开。/p
她却并没有回千古高风,让人将那盒子送回自己院子后,便出了府。/p
她是从偏门出去的,刻意没有从正门走,也是为了遮掩些。/p
雍黎原本是打算去广陵涛的,却不想方才拐出去小巷子,便见到祝词迎面走过来,她诧异地看过去,却见祝词暗暗朝旁边某处使了个眼色,然后转了方向。/p
雍黎也默不作声跟过去,不多时便见祝词等在街角一处略隐蔽的角落里,她问,“还当你今日一直在府里的,却不想在这里碰见你了。你何时出来的,准备做什么去?”/p
“我早间就出来了,该做的事情也做完了,正准备回去的,也是没想到恰遇到你出来。”祝词道,“那位禁军统领不是一直兢兢业业守在你院子门口的么,怎么你们皇帝陛下的命令他会违拗,这般轻易地放了你出来?”/p
“我若是想溜出来谁拦的住我?”雍黎也不解释,玩笑道。/p
又问,“不过你今日出来到底是为了何事的?”/p
“我能为着何事?还不是都为着你的事情?”祝词斜睨她,“我要随你离京,有些未完成的事情,便是或许你自己都不大放在心上了,我总还是得给你安排妥当。”/p
祝词一副十分忠心耿耿邀功的模样,见雍黎并不配合他,才又道,“其他的事情倒不谈,回头路上我再一一说给你听。倒还有一事,虽于你而言可能也就是个琐碎小事了,但我今日出来还为此暗里专门往昌王府走了一遭。”/p
“为何事?”雍黎好奇。/p
“昌王府里的那位小蒋氏啊。”祝词道,“还不是你之前答应了昌王妃的那件事情……其实也用不着我再多做什么安排了,观昌王如今对那小蒋氏的态度,大约是用不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