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些曾经的欢愉,如今的痛苦,她怎会愿意主动地去记住?/p
她道,“不过大约是真的太久之前地事情了,我还真是印象不深了。还是安王兄有心,对这么一条鱼,都有如此备至的爱护。”/p
黎贺听她这一句话,似乎只是普普通通平平静静的一句客套,言辞间当真仿佛是并没记得从前的这么一件事,即便听自己提及,也没有放在心上,仿佛只是一件小到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p
确实,对她来说,压在肩上的事情那么多,这么一件幼年童稚时的事情,根本没在她记忆中留住一丝痕迹的事情,也确实不是一件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p
“也不是有心而为,不过就是偶然看到,养着便养着了,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都是府里的人在侍弄的。”黎贺微微伸手,朝旁边一引,示意雍黎往这边走。/p
雍黎却没有动,她的目光越过十来丈宽的鱼池子,正看向对面。/p
对面几位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或倚栏杆,或靠山石,或攀花,或挽水,正言笑晏晏,间或浣花折柳。/p
好一副青春靓丽的暮色秋光集艳图。/p
为首一人正是雍黎方才在黎贺书房见到的郑佩,而她对面安静端坐,面色宁静,不过偶尔执扇颜面微微一笑的女子。容色比郑佩要差一些,不过气度却不凡,有种很神奇的亲和气息。/p
那女子,大约便是与郑佩一同入安王府的李阁老的那个养孙女李氏了吧。/p
而郑氏侧后也有两个女子,衣着妆饰比寻常丫鬟要好一些,估摸着便是几年前郑皇后赐下给黎贺的两个女子。/p
那两个女子一直站在郑氏身后,隐隐与李氏成对立之势,看样子这郑氏入府没多久便已经收服了这两人了。/p
黎贺也顺着雍黎的目光看向对面,当他看到对面那几个女子时,眉头一蹙,下意识地便想要拉雍黎走。/p
“那件青绿衣服的,是李阁老的孙女?”雍黎随口问道。/p
“是李氏,单名一个彤字。”黎贺特意打量了雍黎一眼,见她脸色如常,不知想些什么,却还是答道。/p
“李家家风纯正,治学严谨,这李氏想必也是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妙人。”雍黎笑道。/p
“想必吧,我近来忙碌,也未曾见过她们几面,我……”黎贺语气有些着急,似乎想解释什么。/p
对面李氏似乎见到这边的雍黎二人,站起身来,朝这边屈了屈膝。/p
李氏姿态怡然,给人的感觉很是温和舒服,这种感觉是一种毫无锋芒的包容。/p
雍黎微微一笑,朝李氏轻轻点了点头,嘴边的话却是对黎贺说的,“确实是个美好女子。”/p
其实只这初初远远的一面,甚至连容貌都不算看得真切,但雍黎对这李氏的第一感觉,可以说是很好了,至少比对郑佩的感觉要好上许多。/p
这女子若是个通透的,若当真能活得明白些,也许将来能有个好造化,至少日子不会过得太差。/p
黎贺没有接她的话,只微微侧身等着雍黎先行。/p
雍黎只觉得他今日的情绪有些奇怪,似乎时常有些欲言又止的时候。/p
一路走到门口,并没有什么话,直到雍黎上了车,黎贺原本站在车前看着雍黎的,突然唤了一声,“宣阳。”/p
雍黎揭开帘子,“安王兄还有何事?”/p
黎贺笑了笑,道,“确实有件事想问你,方才没想起来,这会儿突然想到。”/p
“你还记得当时再崇华宫,我问你的南方之事的那个问题?当时你没有回答我,只是指引我去询问一个人……”/p
“嗯,你是指元扶梅吧?怎么有何问题?”雍黎道,“当时我离京仓促,也不知你后来见到他没有,或者说有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你想要的回答?”/p
“南方之事已然是过去的了,有些事……即便心里再不愿意接受,我也算心知肚明了。元先生,确实是大家,得他指引,是我之大幸运。我如今尚有些疑难,本想再求他指点指点的。”黎贺道,“只是我前些日子再去拜访,他已然不在那地方了,我也让人去调查了一番,似乎他已经离京了……,你既是他之友,那你可知他如今在何处?”/p
“我与他,其实算不得朋友。元扶梅这人,一向是古怪不容易接近的性子,不问名利,不讲情面,不畏权贵。所以没什么势力能强迫他,能近他的人,大约得如他所说,求他一个眼缘。”雍黎这句话半真半假,其实当中不无提醒。/p
她何尝不明白黎贺想寻元濯的用意,黎贺若想夺嫡,除了各方势力,自然也想尽可能地笼络各处能人谋士,以元濯之才,能入黎贺之眼自然不足为奇。/p
即便元濯在西川已有安排,但雍黎还是松口给了黎贺一点暗示,“他确实离开了定安,只是去了哪里我不清楚,毕竟我那时候往北境去了,自然也没留意他太多。不过年初时与他见过一面,曾偶然听他提起西川风物颇为向往,或许他时各处游历去西川走了一遭也未可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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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黎回府的时候,并没有从璟王府正门走,而是照旧直接回了千古高风,雍寒山已经在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