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p
“跟我去就知道了。”/p
织云原本只以为,是一场惊喜,或是其他什么。/p
唯独没想到,竟然是一场血腥的惩罚。/p
才刚靠近,当听到惨烈的尖叫声时,织云下意识的抓住了寒清让的袖口,“是什么声音?”/p
寒清让打横抱将她抱起来,“织织,你害怕吗?”/p
织云无声的望着他。/p
怕,当然是怕的。/p
怀孕之后,她对什么都很敏感。/p
听到这惨烈声音的第一瞬,她是被吓到了。/p
但是,从他的神情中,织云看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残忍……/p
那是高高的王座之上,织云坐在上面,寒清让站在她身边。整个地处是空旷的幽室,除了十几米远处那一面玻璃墙,隔绝了一切,但隔绝不了声音。/p
玻璃墙的后面,是那些残酷的刑罚,满地的鲜血……/p
织云看到了跪在那的那些人。/p
藤远德,丽莎,克里,克奥……以及他们府邸的所有人……/p
织云倏然站起身来,上前一步,“寒清让你要做什么?”/p
她的倏然起身,还有她惊吓的声音,都显得那么不平静。/p
“织织不忍心么?”寒清让小心翼翼的问她。/p
织云恍然,只呆呆的看着寒清让。/p
一时无言,回答不上来。/p
藤远德曾把她绑起来,丢进维也纳海里,还把她从王宫里绑来,丢进蛇窟里,每一件事情,都足够织云找到报复的理由去报复他。/p
可是,当这一切真正摆在她眼前的时候,她迟疑了……/p
织云轻声说:“除了藤远德以外,那些人是无辜的,藤远德他还是茜茜的父亲。”/p
“织织,你在受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加重的话语,“包括我。”/p
【你在受苦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包括我。】/p
织云怔怔的看着他那张,几近疯狂的容颜。/p
他在替她报复这一切……/p
他如此疯狂,那么,最后,他会伤害他自己吗?/p
‘啊——’/p
一声尖叫,织云的身体一抖,目光看向那面玻璃墙后面的画面。/p
那是一个两端都带有滑轮的桌子,藤远德的踝关节被固定在一段的滚轮上,腕关节被用链条拴在另一端的滚轮上,他的手被棘轮装置,行刑者慢慢拉紧链条,受刑者藤远德面上是一片痛苦之色,受着世间极大的苦刑。/p
随着时间的推移,织云亲眼看到,藤远德的所有关节在慢慢脱臼,甚至被彻底分离。这还不是最骇人的。真正骇人的,是整个行刑过程中,会发出筋骨皮肉被拉伸破坏时,所产生的噼啪声,连肌肉也会被拉伸到极点。/p
肉眼可见的速度里,失去了收缩能力,彻底残废……/p
亲眼见证了这样的刑罚,织云心里五味陈杂。/p
更何况,不止是她亲眼见证。/p
还有藤远德的子女妻子,所有人,都得被迫见证这样残忍的一面。/p
织云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轻到自己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他会死么?”/p
“会。”/p
那是藤茜茜的父亲啊。/p
要是被藤茜茜亲眼见证到这一幕,她会如何?!/p
她会崩溃的……/p
“可以留住他的命吗?”织云问寒清让。/p
他看向织云,“织织说可以,就可以。”/p
“那就留住他的命。”织云收回视线,“他是藤茜茜的父亲。”/p
“好,都听织织的。”/p
织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她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p
“但是,无人能逃脱。”/p
这句话,盖棺定罪。/p
织云无话可说。/p
藤远德原本不该活下来,本该在接收了刑罚之后,再丢进蛇窟里,被那些蛇分一点一点食掉,并且让藤远德的家人,全都亲眼目睹藤远德被蛇分食。/p
现在藤远德活下来了,却成了永远的残废。/p
下半辈子,永远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的残废……/p
而藤丽莎,克里,克奥,还有其他的姊妹,全都被贬低做奴隶,永世不得翻身。/p
……/p
“寒清让,我想离开这里了,我想去斯曼图,想安安心心养胎。”/p
回来后,织云心情有些阴郁。/p
因为那些画面,久久在她脑海里飘荡残存,怎么都挥之不去。/p
寒清让不该带她去的,不该亲眼见到那些画面。/p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她不去,那些人死得更惨,包括藤远德。/p
“织织,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去。”/p
他能感受到她心情的起伏不定,一直在安抚她。/p
“如果不带我去的话,是不是,藤远德一家人,一个也活不了?”织云问他道,没有质问的意思,就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p
他承认了,“是。”/p
织云脸色平静。/p
“织织,你怕我么?”/p
“不怕。”/p
“只要是伤害过你的,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也包括我。织织,我无时无刻都在想杀了我自己,因为我有罪,我伤害了你……”/p
“寒清让,你别这么说。”/p
寒清让是真的动过想杀死他自己的念头。/p
可是,他一想到他死了,他的织织就没人守着,没人护着,他不敢死。/p
他想一直陪着她。/p
织云知道他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