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燕珊说话算话。/p
为了金凤香的病情,可真是不遗余力了。/p
马上各方面协调领事馆的签证和医院手术的事情,甚至还亲自飞去了一趟德国,把阿道夫医生和助手一起接了过来。/p
20天之后。/p
手术的日期定下来了。/p
定到了7月5号。/p
手术前夕。/p
洪家的哥三个,外加顾忆海和洪果儿全都一起聚在了十三纬路的8号院里,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p
晚饭的气氛比较沉重。/p
尽管大家都试着强颜欢笑,可能笑声听起来却不悦耳,兄弟几个每次对视之间,眼神里都带着痛苦和相互的安慰。/p
金凤香也不傻。/p
早在女儿和她谈手术的时候,就预知到了自己的病情很严重,只不过,她就像千千万万的父母一样,为了不让孩子担心,索性就配合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p
就连在晚饭桌上还轻松的笑呢,“你们几个今天怎么都不说话呀?是不是怕我岁数大了,下不来手术台……”/p
“妈?”/p
“妈!”/p
“妈……”/p
桌上的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埋怨她,“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p
“得!得!”金凤香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你妈跳了一辈子的大神,就明白一个道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阎王让你三更走,谁敢留人到五更?看医生,做手术这都是尽人力!做给活人看的!大家将来不后悔罢了!到底能不能治好病,那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p
话说的真豁达。/p
可面对生死,再豁达的人心里也有波澜……只不过金凤香掩饰的好,尽量不在儿女面前表现出来。/p
她在唇边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行了,你们别整的这么严肃!老大,给我倒杯酒!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喝一杯!弄不好……这就是我最后一顿饭了!”/p
洪雷立刻抗议,“妈,你说的这叫啥话呀?啥叫最后一顿饭呢?”/p
“就是!”/p
“就是!说的我不爱听!”/p
洪风和洪雨也一起急赤白脸的回。/p
金凤香自知口误,马上又把话往回拉了拉,“不是!你们有啥不爱听的,我说的这是实话,做手术之前,这不就是最后一顿饭了吗?下顿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吃呢!”/p
“那也不能喝酒!”洪风瞪圆了眼睛,“妈,你是心脏病,心脏病还能喝酒?你胆子咋那么大?”/p
“你个小兔崽子,我说不了你了?”金凤香左手叉着腰,伸出右手的食指,隔着桌子点着儿子的鼻子,“我就喝一口白酒,就能出事儿?咋就那么巧呢?还有,白酒是杀毒的,对身体有好处!你赶紧给我倒杯酒,你不给我倒酒,你别怪我削你!”/p
“……”/p
洪风不敢说话了。/p
只要母亲一发飙,洪家的三个哥们都不敢说话。/p
这种时候……/p
多数都是女儿出马才管用!/p
洪果儿心知肚明。/p
义不容辞的在旁边挺了挺肩,顺势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妈,说不让你喝,就不让你喝!你要非喝?我们也拦不住,你喝?我们就都陪你喝!”/p
干脆抬眼望着顾忆海,“你去!给妈和大家都倒上杯酒!”/p
我们?/p
顾忆海故意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p
望向金凤香,“妈,你倒是说句话呀?”/p
女儿还怀孕呢,哪能喝酒啊?/p
金凤香张了张嘴唇。/p
不吱声儿了。/p
顾忆海这才息事宁人的一笑,“不喝就算了!妈,有话你接着往下说!”/p
金凤香叹了口气。/p
在衣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身边的三儿子,“洪雨,你去,到我屋里的柜子里,有一个小首饰盒,你给我拿到这屋来!这是柜门的钥匙!”/p
“好!”洪雨不敢怠慢,接过钥匙,站起身,立刻就去了。/p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p
捧了一个木质的小首饰盒回来了。/p
郑重的放到了桌面上。/p
众人把目光都聚集在盒子上……只见盒子不大,是沉木的,盒子上拴着一把小锁头。/p
金凤香在裤腰处又拿出了一串钥匙,翻找了一下,这才用钥匙把锁头打开了。/p
她的目光定格的盒子里。/p
脸上的神色复杂。/p
沉吟了好一会儿。/p
才在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桌面上。/p
她用一只手按着牛皮纸信封,目光环视着桌面上的儿女,“我说话的时候你们都别打岔!”/p
“……”/p
“我想了,不管手术的结果怎么样,手术毕竟是手术,都有危险!我得把后事先交代清楚了……”一看儿子们又要张口,马上就沉下了脸,“别打岔!”/p
她把牛皮纸信封拿到了手里,交给了大儿子,“这是咱家房契!我活了这一辈子,也没攒下啥值钱的东西!就剩这一处房子!如果将来……你把房子卖了,不管卖多少钱,你们4个人平摊!各自拿着这钱成家立业去吧。”/p
洪雷捏着信封。/p
也不敢开口打岔,只能使劲点了点头。/p
金凤香略微犹豫,又在小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个小手绢,把手绢小心翼翼的也打开了,推到了二儿子的面前,“老二,过去的岁月都苦!一天就挣几个公分,这你们都知道!咱们家三代贫农,也没什么家底!赚钱只能靠一双手!我偶尔给人家跳大绳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