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衍这次偷跑,纯属被逼无奈。/p
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老师已经把自己的行程推迟好几次了。/p
如果再不去,她敢打包票,这个古怪的老头子一定会分分钟跟自己脱离师徒关系,扫地出门。/p
所以,不得已,她只能冒着得罪卫洵的风险了。/p
这次,老师联系到了一位非物质文化遗产大师,技术方向是剪纸。/p
其实这么些年,杜衍学的真的挺杂的。/p
没办法,纹身这个行业看似简单,其实涉猎许多行业。/p
她的师父就很了不起,不仅在国外又工作室,在国内好多名人都会专门不远万里找他。/p
杜衍的师父姓黄,叫黄则,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古怪又瘦小的中年男人。/p
杜衍师父的起家比起杜衍强太多了,可以说,比起自己的师父,自己简直就是野路子。/p
杜衍的师父,名牌大学美术系研究生,主攻方向是泥塑。/p
接触纹身这个行业,还是一次参加日本学术交流的时候。/p
参加了他们的纹身文化展,从那以后,便着了魔一眼,对纹身念念不忘。/p
杜衍在没有拜师之前,黄则从来没有受过徒弟。/p
黄则喜欢单干,不喜欢被打扰。/p
所以,当年,杜衍可真的是吃了不少苦。/p
要不是因为杜衍确实在这个方面也很有悟性,以杜衍的文化出身,黄则断不会收她为徒。/p
杜衍这个人也是个狠角色,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儿,那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淹死心也不死的那种。/p
这次,他们师徒二人来到陕西某偏远县城。/p
坐火车、汽车、牛车,扎扎实实的折腾了三天才到这个地方,差点没要了杜衍的小命。/p
不过,自己的情况还是没有跟师父说。/p
折腾虽折腾,当杜衍跟着师父到了大师家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要是没来,肯定后悔一辈子。/p
她见过剪纸,能把剪纸剪的活灵活现的,真的很少见,而且还是巨幅剪纸。/p
大师直接把自己村子的赶集市的场景,像“清明上河图”似的用剪纸的技术,呈现在了纸上。/p
有的地方,甚至得用放大镜去看,但是,竟然还有细小的纸线连着。/p
这样一幅巨作,真的让杜衍由衷的敬佩。/p
最让杜衍佩服的是,大师竟然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太太。/p
慈眉善目的,很是慈爱。/p
老太太姓李,杜衍叫她李师傅,这是村里人对她的尊称。/p
杜衍和自家师父这次下乡的任务并不是直接学简直,而是研究老太太花了毕生心血剪的那副“赶集图”/p
所以,这些天,是枯燥而沉乏的。/p
每每到了夜晚,一个人睡在农户家里的大炕上,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p
杜衍想:‘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p
她已经习惯了卫洵无微不至的关怀,习惯了他的怀抱,每一个夜晚都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护在怀里。/p
在跟前的时候,杜衍有的时候还有点烦。/p
觉得卫洵不给自己私人空间,睡觉都是,不让自己自由翻身,简直就是***。/p
哪想,原来卫洵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渗透自己的防线!/p
黑夜中,瞪着俩眼珠子睡不着的杜衍轻笑了一声,轻声自言自语:‘卑鄙!’/p
过了一会儿,自己倒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真想你啊~卫洵~。”/p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杜衍接着叫到:“卫洵~卫洵?卫洵!”/p
她换着不同的语气,没叫一下,心里就觉得,好像踏实平静了些。/p
杜衍首次考虑,要不要下次下乡的时候,把卫洵也带上,可以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p
谁让他先把自己惯坏了呢?那就受着吧!/p
对以后的下乡活动有了规划的杜衍,瞬间觉得安心了,于是很快便睡了过去。/p
第二天一早,这家农户的公鸡刚打鸣,女主人就开始起床忙着做早饭了。/p
杜衍睡得还算不错,也早早的起来,开始洗漱。/p
杜衍出来的时候,院子里自家师父已经开始打太极了。/p
杜衍赶紧跟着过去,呼啦了两下。/p
黄则瞟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你这性子太急!把我都带跑偏了,滚一边去!”/p
杜衍“嘿嘿”笑了一声,目的达到,脖子上挂了个干毛巾,自行跑步去了。/p
农村的空气真的很好,初春的雨露湿润润的,空气里都是刚刚冒出头庄家的味道。/p
杜衍小跑着,在巷子里穿梭。/p
快到晒场的时候,一家农户门前,一个背包客跟个大爷不知道在嚷嚷什么。/p
杜衍这个人本身不怎么爱凑热闹,主要是最近断网断手机又不学东西,天天研究线条的教学内容,委实让自己觉得十分枯燥。/p
于是,就鬼使神差的准备去看一眼热闹,因为那头也围了好些人。/p
要是杜衍早知道自己会遇到谁,打死也不凑这个热闹了。/p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p
杜衍走到跟前的时候,只见被围着的是个象棋的残局。/p
这也没什么稀罕的,村里的老头头爱好这些,挨家挨户总有几项手艺。/p
比如,李老太太剪纸技术无人能及,王家婆婆做虎头鞋缝虎头帽的技术也无人能仿,就像这张家大爷,下棋是个好手。/p
张大爷总是设一盘残局,大早上就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