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贯穿一座城(1/2)

周夏的睫毛动了动。/p

他悠悠睁开双眼。/p

受到外界的光的刺激，立刻闭上。/p

几乎虚无的意识渐渐复苏。/p

隐约间，他似乎记得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p

那似乎是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p

但随着他意识的渐渐苏醒，有关刚才所见东西的记忆，逐渐消失。/p

直到周夏适应了光线，外界的画面映入眼帘，有关之前所见所闻的记忆全部不见，就连自己刚才想到过这些的记忆也一并消失。/p

这是……活下来了吗？/p

周夏眷恋地看着这个世界。/p

看着头顶天花板的灯。/p

看着一只小小的手。/p

还有这只手里握着的枪。/p

啊，这把枪好眼熟。/p

周夏脑子有点转不过来。/p

只是下意识地觉得眼熟。/p

好像每天都能见到。/p

嗯，大概是在小雪的房间。/p

这么想着，周夏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细节。/p

比如，这把枪是左轮。/p

比如，这把枪开了保险。/p

比如，一只清秀的食指扣在扳机上。/p

还比如，左轮的枪口，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p

周夏：……/p

小雪眨眨眼。/p

不会是错觉吧。/p

刚才她明明看到周夏睁眼了。/p

现在怎么又闭上了。/p

而且，看样子，貌似还晕着。/p

她再次眨眨眼。/p

若无其事地收回左轮。/p

刚才老师对周夏使用了圣职者战技。/p

沐浴在银色光芒中的周夏，最开始还很好，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在往好的方向发展。/p

但忽然一下子，周夏就整个人开始了畸变，身上长出了很多肉瘤骨刺之类的东西，像是要变成一个怪物，看起来非常恐怖。/p

不知道当时看到这一幕的周雪，心里具体在想着什么。/p

李叔只看到，他的这位学生，毫不犹豫地掏出枪，立刻打开保险，对准周夏眉心。/p

然后，保持着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p

李叔抱着双臂，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p

周夏还在往怪物的方向畸变。/p

而周雪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对准周夏眉心，却迟迟不见她开枪。/p

李叔没有催促，没有说话，只是沉默。/p

这是学生自己做出的决定，他是老师，不是保姆。/p

李叔相信，作为他的学生，杀死一个变成怪物的人，这么点气量还是有的。/p

哪怕这个人是小雪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p

周雪的手很稳，非常稳。/p

她曾经用这一双手，杀死过许多的通缉犯。/p

最开始的不适与恶心，都已成了过往。/p

现在只有稳定和冷静。/p

三年来，拼命努力的人，不止周夏。/p

暗地里，她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汗水。/p

这世上，或许真有天才。/p

但天才不等同于强者。/p

不努力，天才也只是天才而已，始终无法成为强者。/p

在这一点上，两兄妹的认知，同样清晰。/p

周雪静静地看着自己亲生哥哥的身体，长出恶心的肉瘤，背后伸展白骨翅膀，一颗颗疯狂的眼珠布满表面，甚至还在ròu_tǐ上流动。/p

周雪仍然没有表情。/p

作为老师的学生，所经受的训练，包括方方面面。/p

类似这样的怪物，她不是没亲手杀过。/p

那是一个不甘心死亡的富翁，最终选择了三阶圣水。/p

然后，怪物就这样出现了。/p

饶是作为准觉醒者，那一次与畸变体的战斗，也差点要了周雪的命。/p

九死一生之下，她终于结束了畸变体的生命。/p

而当时，老师只是就像现在一样，抱着双臂，在旁边默默看着。/p

她曾经也是一个女孩，喜欢布娃娃和好看的小裙子，最喜欢的水果是草莓，多少都能吃得下，而且绝对不舍得跟任何人分享。/p

不过，如果哥哥心情真的很糟糕的话，也是会分给哥哥一颗，嗯，最多两颗。/p

她最喜欢妈妈和爸爸了，当然，如果哥哥多笑一笑的话，也不是不能喜欢哥哥啦。/p

但是，灾难之夜之后，一切都变了。/p

最喜欢的爸爸和妈妈走了。/p

哥哥像是变了个人，尽管他开始了笑，但周雪能感觉出来，哥哥心里藏着什么东西，很重很重。/p

因为她自己的心里，也有同样的东西存在。/p

或许，是仇恨吧。/p

于是，她遇到了老师。/p

当时，老师身后是庞大而恢弘的无尽武装，彰显出绝对的实力，那是足以颠覆所有悲剧的力量。/p

他向着周雪伸出手。/p

“来，做我的学生。”/p

从那天起，到现在，已经三年了。/p

周雪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渐渐用力。/p

老师说过，强者的路，注定以鲜血与荣耀扑救，注定了孤独。/p

或许，真是这样吧。/p

就在她即将扣下扳机时。/p

周夏身上所有属于怪物的特征，飞快缩回。/p

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畸变体，恢复成一个少年的样子。/p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p

周雪睁大眼。/p

看着哥哥苍白却平静的脸。/p

刚才那恐怖的畸变体，仿佛只是错觉。/p

她的手依然很稳。/p

一颗心却早已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