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这一年,贺清欢再一次被甩。/p
起初她以为自己被甩是因为明明才交往半年,她却隔三差五地催着结婚,因此她以不用着急结婚为理由,意欲挽留前男友。/p
前男友执意分手,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不那么洒脱地放手。/p
结果一放手才知道,他不是因为不想结婚和她分手,而是一直在骑驴找马,分手后无缝衔接,从来没有投入过这段感情。/p
贺清欢只觉得无能为力,买了酒一个人在家里买醉,恰好这个时候母亲又打电话过来,问她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家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p
又问她男朋友现在在做什么,让他们一定要好好相处,她都二十八岁了,如果不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等过了三十,想结婚就更难了。/p
贺清欢情绪低落地说结不了婚。/p
闻言母亲着急地询问她为什么,让她和男友遇到什么问题时要好好沟通,如果是一些小问题,能包容就尽量包容。/p
贺清欢沉默着,一言不发。/p
这个态度让她的母亲心里恼火,语气越来越重,开始骂她是不是又惹出什么事,不结婚就整天气他们,把他们老两口往死里逼。/p
贺清欢忍耐着,直到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地说她被甩了。/p
哭声惊天地泣鬼神,母亲安静一下,连忙安慰她,让她把具体情况说出来,贺清欢直接挂断了电话,自己颓废地趴在茶几上。/p
因为失恋,她浑浑噩噩,对待任何事情都很无力。父母和关心她,劝她请个假,整理一下心情,她便报了团,跟团出去旅游。/p
这个旅游团打的标题是贴近大自然,感受最清新的空气和最蓝的天,剑走偏锋,去的地方都是不那么商业化的景点,让大家体会原滋原味的大自然。/p
去到大草原上观光时,贺清欢背着随身包下车。/p
这里的风景很好,蓝天绿草,远处成群的绵羊像天上的白云,正悠闲地吃草溜达。/p
贺清欢是一个人出来的,她没有同伴,不像别人可以成群结队地拍照,就算有别人上来搭话,她也只是懒懒地应付几句。/p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风意外的温柔,贺清欢走着走着眼泪忽然掉下来。她擦掉眼泪,装出无所谓的模样,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p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出多远,一直到她觉得自己腿酸才突然回过神来,转头去看时已经看不见旅游团。/p
贺清欢难得有情绪波动,心里一惊往回走,走了半天也没走到头。等她好不容易看见公路,旅游团的大巴早就没了踪影。/p
那些带着花花绿绿丝巾拍照的中老年人也不见了。/p
她立马摸出手机想打电话,才发现这地儿连个信号都没有。/p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无垠的天空下,贺清欢站在绿绿的草地上,只觉得自己好像药丸。/p
这下她连伤春悲秋都顾不上了,走到马路边想等着旅游团突然发现少了个人跑回来接她,或者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顺路把她带到有信号的地方去。/p
结果一过去看见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抽烟。/p
抽烟的男人看见她,掐灭烟头站起来问她是怎么回事。/p
两人这一通气才知道,他们都是被旅游团忘记的团员。/p
他自我介绍说他叫梁北海,这次得到假期所以出来玩儿,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档子事。/p
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们两人只能想办法自救。/p
贺清欢跟着梁北海一起到处找信号,甚至跑到山丘上,梁北海把贺清欢架在自己脖子上让她手伸高点看有没有信号。/p
这样的馊主意当然找不到信号。/p
失败后他只好让贺清欢蹲在马路边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辆,自己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其他人。/p
贺清欢在原地不敢动,等到太阳偏西,她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小饼干,一边喝水一边吃,打心底怀疑是不是梁北海跑路了。/p
幸好黄昏时梁北海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好消息。/p
他找到在草原上放牧的牧民,这位牧民在草原上有暂时的住处。因为语言不通,他和善良的牧民沟通了半天,终于让对方懂了他想要暂时借住的意思。/p
对方非常热情地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不要客气。/p
虽然暂时回不去,但好歹有个住的地方,不至于沦落到幕天席地,连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的地步。/p
贺清欢跟着梁北海去找牧民,牧民热情地接待了他们。/p
尽管语言不通,聊天对彼此而言都是对牛弹琴,但仍旧相处得非常愉快。/p
直到晚上睡觉时,贺清欢才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p
牧民似乎误会了她和梁北海的关系,在毡包里找了个地方,收拾干净让他们两人一起睡。/p
贺清欢非常尴尬,想沟通又语言不通。/p
梁北海坦坦荡荡,直接往上一躺,让她不要矫情不要麻烦别人,赶紧睡。/p
贺清欢被说服了,躺上床,背对着梁北海睡觉。/p
只是在这样寒冷的夜晚里,身边还躺着一个算得上陌生的男人,她根本就睡不着。/p
一失眠,各种复杂的情绪便翻滚上来。/p
她难过、失落、烦躁……稍稍一伸腿想要缓解一下腿部肌肉,不可避免地撞到梁北海身上。/p
其实梁北海也睡不着,干脆起了头,和贺清欢小声地聊天。/p
他问贺清欢为什么会报名旅游团出来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