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五,一行人抵达伊汗。/p
此行除了使团众人,阎王为保摇钱树的安全特意派遣一队高手随行护送。谷盛康得到消息出伊汗十里相迎,一直把人送到阿日斯兰手中才算放下心。自打他知道青海营上演的那出好戏之时一颗心都在嗓子眼提着,秦秋寒重伤,三位皇子逃出伊汗,桩桩件件都让他恨不得以身替相替。虽然秦秋寒不受秦延昌重视,但好歹是北昭的皇子。三位皇子在他的保护下被人袭杀,纵使谷家被抄家灭族也难恕其罪!/p
秦秋寒被杨晗搀下马车,掩着嘴咳了几声,目光同谷盛康惶恐的眼神撞上,淡淡道:“将军,本王回朝后会上书圣上说明原委,非是将军护驾不利,实是因为薛罗律法不许大军入王城所致。”/p
谷盛康噗通一声跪在秦秋寒脚下,以头抢地泣不成声:“多谢慧王放我族生路!”/p
秦秋寒亲自把谷盛康掺起来,意有所指:“既然如此,将军也应该知道回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p
谷盛康浑身一冷,秦秋寒此次脱困谷盛康隐约猜到他身旁应是有许多高手随行,而阿日斯兰和秦秋寒的关系他从二人熟络的态度中也能猜到一二,而这些,秦秋寒希望谷盛康烂在肚子里。一个府上私自豢养了许多高手又和薛罗大王交情甚笃的皇子秦延昌是不会让他活下去的,换句话说,只要能对他的皇位产生一丝威胁的人,秦延昌都不会让他活下去。/p
谷盛康抱拳,沉声道:“末将明白!”投桃报李谷盛康还是明白的,人总要知恩图报才能有人帮衬。/p
秦秋寒满意的点头,竟又上车挑了车帘,轻轻的摩挲着靠在车厢上熟睡的女子的手:“霜雪,醒醒,我们到了。”/p
温霜雪缓缓睁开眼睛,缓了半刻眼中才露出清明的光:“伤了一次精神也不济了,你进来我都没有察觉。”/p
秦秋寒心中一疼,扶着她下车:“好好养养,会好的。”/p
“嫂嫂!”阿日斯兰迎上,抱拳道。/p
温霜雪上下打量他,话中有话:“恭喜。”/p
阿日斯兰认真道:“多谢哥哥嫂嫂扶持!”/p
谷盛康眉头一蹙,疑惑的看向阿日斯兰,他不明白一个薛罗王子挣位为什么要感谢北昭皇子和他的侧妃。/p
温霜雪手掌一竖,制止了阿日斯兰的话:“人多眼杂,其他的去你府上再谈。”/p
五月十六,薛罗新王登基,普天同庆。/p
伊汗城中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唱响了苍劲的北调。薛罗王宫外围搭了高耸如云的登天台,登天台上供奉了薛罗最崇拜的天神长生天。薛罗新王着王袍自皇宫中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匍匐着来在长生天脚下,把象征希望的火种点燃在登天台底部。/p
“轰!”/p
刹那间,涂满火油的登天台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把,威严的长生天被雄壮的火光包围愈加高不可攀。/p
薛罗新王接过仆人递来的自阿拉尔圣湖中取回的圣水,恭恭敬敬的奉在端坐于登天台百步开外的王后手中。王后自新王手中接过圣水,唱响了古老的歌谣,手指捻着圣水在新王眉心点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p
王后看着新王的眼神有自豪也有复杂,轻声道:“薛罗交给你了。”/p
新王拜在王后脚下:“母亲放心!”/p
新王登基礼毕,娶亲仪式便正式开始。/p
仪式全程按薛罗的规矩操办,新娘被一架露天的轿子自新王旧府中抬着过来,轿子四周木质的栏杆一路上被观礼民众系上了各色的彩绸。轿子在薛罗王宫前停下,北昭正使的侧妃作为女方长辈用红黄白三色的油彩在新娘眉心抹了三下,意为生长、平安、绵延三福齐聚。/p
温霜雪把装油彩的碗递给侍女,忍不住为柔嘉理了被风吹乱的头发。柔嘉小鹿一样的眼睛忐忑的望着她,看的温霜雪心脏通通直跳。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被家中长辈当做政治牺牲品送往茫茫草原,从此要久居深宫,穷尽一切手段抓住那个她连见也没见过的男人的心。/p
“柔嘉,阿日斯兰不算坏,他和慧王交情甚笃,应当会好好待你。”温霜雪摸了摸柔嘉的脸,忍不住给了惧怕的小鹿一丝安慰。/p
柔嘉慌乱的点头,细声道:“温夫人不必为本宫担心,本宫一定服侍好薛罗王,使薛罗北昭两国再无战争!”/p
温霜雪还想说什么,但终是没有再说。她右手牵着柔嘉手中的红绸走下轿子,左手牵了一头被涂满了油彩象征神灵旨意的牛,亲手把这个单纯的孩子送入了薛罗王宫,交到了阿日斯兰手中。/p
温霜雪退至秦秋寒身后,秦秋寒身子微微后仰:“身子还撑得住吗?”/p
温霜雪道:“无碍。”/p
秦秋寒担忧道:“我看你脸色不好。”/p
温霜雪看着柔嘉,低声道:“我只是在想,柔嘉嫁给阿日斯兰究竟是对是错。等她明白了她的处境,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恨她的父王。”/p
秦秋寒道:“你嫁给我是对是错?你后不后悔?”/p
温霜雪沉沉的笑了一声:“我自然是不后悔的,我若是后悔,你活不到今天。”/p
秦秋寒猛的觉得脖子发凉,不自然的摸了摸:“日子过的好不好只有过日子的人知道,柔嘉不是孩子,你不必为她担忧。”/p
温霜雪道:“可她才十七岁。”/p
秦秋寒强调道:“你嫁我的时候,才十五。”/p
温霜雪看着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