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胖和尚将银子往怀里一揣,抬起头来,光光的脑袋上赫然一道伤口正汩汩流着血,眼神灼灼地盯着胡语道:“姑娘这是在打发叫花子么?大伙儿看看,老衲明明被他们撞伤了,还要受气,大伙给评评理,有这般欺负人的么?”/p
“哎呀,真是的,出家人也不容易,何必跟人家过不去呢?”/p
“看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想不到竟这般狠心。”/p
“这公子倒是和气,一看就是有钱人,不如多赔点银子也就算了。”/p
“他哪敢呀,没见着吗?他怕这姑娘呢……”/p
……/p
胡语听了这些议论脸都气红了,扭了头再不看那胖和尚,这和尚难不成还会点障眼法么,刚才明明就未撞到他分毫,怎么就满脸血了,这般讹人可不惯他毛病!/p
“咚!”的一声,一锭足足有50两的银子被扔了出来,令狐青掀开帘子对那和尚说道:“师傅拿这些钱去医馆好好看看,丫鬟不懂事,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待办完事再请师傅喝酒!”/p
那胖和尚抬头看了看马车中的令狐青,对着她嘻嘻一笑道:“这位公子长得比刚才那女施主还俊俏,说的话老衲也爱听,这样罢,若公子肯亲自下来将老衲搀扶起来,老衲也就算了,如若不然的话……”/p
胖和尚的话还未说完,阿野已是跳下车去了,这是什么花和尚?居然敢对他的青儿出言不逊,不想要命了么?刚才他早已看得分明,这家伙一直在这里胡搅蛮缠,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p
“我来扶师傅可好?”阿野一双大手伸出去,正要去扶,那和尚就地一躺,双手插在怀中,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看起来颇为悠然自得。/p
这一下,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开始指责和尚了,“这和尚是哪个庙的呀?怎的这般赖皮?”/p
“这不是故意找事么?车上这位公子倒是知礼,不与他一般见识。”/p
“话说这白衣公子长得是真好看啊,跟神仙一般,我这辈子还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呢,今日不亏,不亏了。”/p
……/p
阿野听得心头火起,正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和尚,“闪一边去!”令狐青瞪了阿野一眼,冷冷说道,眼里完全没有一点原来的温柔。/p
“天御门下无云峰弟子叶青见过大师!”令狐青居然恭恭敬敬地对着地上的胖和尚鞠了一躬。/p
胡语和阿野都惊呆了,只有慕容风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令狐青。/p
“啊呀,一点都不好玩,你这后生为何不让老衲多玩一会,非得来揭穿”,那胖和尚竟是翻身一骨碌爬起来,在光头上抹了一把,刚才满面的血说没就没了。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指着街边肥得流油的烧鸡道:“我要吃这个!”/p
令狐青朝胡言使了个眼色,胡言一溜烟跑去买了,令狐青接了,双手奉给胖和尚笑道:“大师童心不老,叶青佩服!”/p
“早就听说戌老儿收了个好徒弟,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仅容貌俊秀,且理智过人,善解人意,老衲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啊!”,胖和尚接了烧鸡,狠狠啃了一口,嘴角流油,随随便便用袖子擦着。/p
令狐青道:“大师说笑了,叶青这次受玉霄师伯所托,还有信要交与贵寺住持法印大师,那就麻烦大师与我等引路了,大师请!”/p
那胖和尚往马车中一坐,车轮都压得往下陷,胖和尚大大咧咧对胡言一笑:“姑娘可要吃点?”/p
胡言看着那烧鸡虽是有些眼馋,可看着这和尚邋里邋遢的样子顿时便毫无食欲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p
车外,阿野提醒令狐青道:“师弟,这和尚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就往车上请。”/p
令狐青白了他一眼道:“谁是你师弟?待回了无云峰见过师尊我看你还怎么装下去?我的事你少管,再要多言便滚回屿海去。”/p
几句话简直就如钢针一般扎心,阿野捂住胸,胸口的伤还未好完全,有血迹隐隐透出来。他的脸色突然便得很难看。/p
胡语看不过眼,将阿野扶到马车中安顿好,低声安慰道:“墨公子不要生气伤身了,过段时间等她想起来了就好了”,说完叹了口气出去了。/p
令狐青对阿野的伤似乎完全视而不见,她悄悄向慕容风问道:“慕容兄可有酒?”/p
慕容风拿出一只水囊也不知往里面加了什么东西,轻轻一晃,周围顿时便酒香四溢。/p
令狐青上了马车,将酒囊递给胖和尚道:“这里有酒,也不知大师喜不喜欢。”/p
胖和尚早闻到酒的香味了,他伸出油乎乎的手接过酒囊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直赞道:“好酒!好酒!还是叶师侄懂老衲呀!”/p
阿野见令狐青和胖和尚高高兴兴说着话,连一个眼神也不给他,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伤口透出的血给染红了,连胡言都发现了,可令狐青愣是没看见,他心中的苦恼越积越多,多到他一口鲜血喷出,头也歪向一侧,脸色煞白。/p
阿野本就重伤在身,又受那归神反噬之苦,虽说令狐青求得的解药有些效果,但并不能完全消除反噬的后遗症,再加之这几日令狐青对他一直冷言冷语,往日的情分完全消逝不说,好像还特别讨厌他一般,连慕容风都可以和她说说笑笑,自己却毫无办法,这让他心痛彻骨,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p
“哎呀,我的鸡!”胖和尚正啃得津津有味,手里的烧鸡被坐在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