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天天地在长大。/p
他学会了喊“爸爸”和“妈妈”,这两个词汇,我特意用地球人的语言来教他,他很快就掌握的非常熟练,看到那些采矿人,他就喊“爸爸”,看到那些女孩们,他就喊“妈妈”,把他们逗得乐不可支。/p
“这样可不行”,我对他说,“你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其他那些人,你只能喊他们‘叔叔’或者‘阿姨’。”/p
“叔叔,阿姨,我知道了。”他蹦蹦跳跳地跑出去,见到每个人就喊“叔叔阿姨”,特不管对方是谁,他/她们都觉得非常新鲜。“不对,你要喊那些采矿人‘叔叔’,喊那些女孩们‘阿姨’”,我又教他,他偏着黑色的小脑袋,像是在思考为什么会这么复杂。/p
那些女孩们约着一起来找我。“主人,我们也想有自己的孩子,我们该怎么做呢?”她们问我。/p
我的那些经验似乎完全不适合她们,我想了想,“首先,你们得有个伴儿。你们有伴儿吗?”/p
“有,我们有”,几个女孩不好意思地点点头。/p
“我们还没有”,另外几个女孩说。/p
“我的伴儿已经出发很久了,还没有回来。”一个女孩幽幽地说。/p
“我有很多伴儿。”一个女孩大声说,她的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你们笑什么?”她茫然地看着她们,“我是有很多伴儿啊,你们都是我的好伙伴,还有好几个采矿人也是。”/p
她们又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把她拉到身边,“不是这样的,我说的伴儿,就像绿湄和她的采矿人,像她们两个那样,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陪伴,而且会一直陪伴下去。”/p
她们好像是明白了点。“我没有这样的陪伴”,那个有很多伴儿的女孩失落地说。/p
“你会有的”,我轻轻握住她的手。/p
“然后呢?主人,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有了你说的这种陪伴,我们就会有孩子了吗?”她们又问。/p
“嗯……”我一时有些语塞,“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可以去问问绿湄。”说完后,我觉得自己脸都红了。/p
她们点点头,有一个女孩凑到另一个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她俩吃吃笑起来。/p
绿湄也拉着她的采矿人来找我,自从她们的孩子出生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一起出现在我面前。“主人,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绿湄说。/p
“哦,按照地球人的习惯,应该是父母为他们的孩子取名才对。”/p
“主人,你给我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绿湄看看那个采矿人,“但是他没有名字,我们也想不出好听的名字,所以一起来求你了。我们希望你来给孩子取名,取一个像我那样好听的名字。”/p
我想了想,“别着急,这是我们中的第一个男孩,他太特别了。还是等它们回来再取名吧,它们很快就回来了。”/p
“好的,主人。其实,我们还有一个请求”绿湄看看我,欲言又止。/p
我微笑着说,“说吧,只要我能满足。”/p
“我们三个,我和他,还有我们的孩子,可以住在一起吗?”她期盼地看着我,“我们只要一个小小的帐篷就够了。”/p
“当然可以”,我笑起来,“抱歉,我以前疏忽了,从今天起,你们一家人就住在一起吧,住在自己的帐篷里。”/p
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分开住的,女孩们住在营地右边的那排帐篷,采矿人住在营地左边的那排帐篷。我住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那个男孩和我一起住。现在,有了孩子以后,他们两个终于萌生出了“家庭”的意识。/p
我为他们腾出了一个小帐篷,让他们把它安放在营地的另一头。这个荒芜单调的世界,第一次开始有了“家”。我不知道500万年前的那个文明,他们有没有小家。/p
男孩一天天地在长大,他已经可以熟练地与我们对话,平稳地在矿坑上上下下,还能帮着大人们干活了。他的个子越长越高,肩膀越长越宽,手和腿都越来越有力,每天都像一阵风似的奔跑在草海里,但是他还没有名字。我们提到他时,都会说“那个男孩”。/p
但是它们还没回来。每天早上,我都会站在营地外的宇山上眺望,等待那个熟悉的小黑点出现在明亮的天边。就在我的担忧日渐增长时,它们突然回来了。/p
那天收工后已经很晚了,我躺在帐篷里,闭着眼睛,却怎么也不能入梦,往日那些记忆又一幕幕地出现在眼前,如果我有了一个孩子,他/她会长得更像谁呢?我们又会给他/她取个什么名字呢?然后我不无遗憾地意识到,我永远也不可能有孩子了。/p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怎么回事?我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门边,掀起门帘向外张望。那个巨大的黑色倒金字塔,正悬浮在营地上空。/p
它们回来了!/p
所有人都起来了,跟它而去的那些人依次从倒金字塔的底部跳下来,那些女孩们迫不及待迎上去,紧紧和她的采矿人拥抱在一起,营地里回荡着片片欢声笑语。我注意到,那个男孩也出现在欢迎的人群中,正被他的爸爸牵着,望着那巨大的黑色倒金字塔,满脸都在放光。/p
“先带他回去”,我急匆匆走过去,低声吩咐绿湄,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走进金字塔。/p
“你去了很长时间”,我说。/p
“我到了很多地方,比我预计的时间要久。我留下的资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