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邹立伯看来,世上再也没有比在心爱面前把情敌比下去更为心旷神怡。他的心情大好,便生发出趁热打铁的冲动:他要单独和阮明珠待一会,说说知心话。他正寻思如何开口,阮明珠却已主动和他搭上话。
阮明珠笑盈盈道邹老板专程前来了解机床公司内部信息,找对人了。走,到我办公室好好聊聊。”
邹立伯喜出望外,仿佛听到了动人心弦的天籁之音,半边身子麻酥酥的。邹立伯扭头斜了戈泽其一眼,见他仰靠在椅子上,神情萎靡不振,显出掩饰不住的疲态。一种厌恶情绪涌上心头:上了年纪的人还不悠着点,还要象年轻人一样不停地施展龙马精神?就凭你这般熊样,还想跟我争?
戈泽其眯着眼看到邹立伯乐颠颠地跟着阮明珠走出去,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这小子草包一个,别看你今天笑嘻嘻的,让你哭哭啼啼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阮明珠给邹立伯倒了一杯茶,笑容可掬道你们江南四杰有眼光,投资机床公司这步棋走对了!”
邹立伯心头舒坦。以往他对这种事毫无兴趣,极少关心,梁一民他们三个在一起议论,他是东耳朵进,西耳朵出。此刻见阮明珠投起投资的事,立刻卯足精神,思索该如何回答才算应对得体,第一次和她面对面交流,不能落下坏印象。再说自从三哥跟彭大师当面提亲后,他还没亲耳听到阮明珠表过态。无论成与不成,都要借今天的机会弄个明白。
邹立伯沉吟片刻。“不瞒你说,外界把我和他们三个联在一起。我心里不是滋味。我们四个在乡下插队时称兄道弟是不假,把我们比喻为‘四杰’就让我愧不敢当,至少我没这个资格跟他们平起平坐,我是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
阮明珠诧异道江南四杰在三江名噪一时,许多人羡慕得很,而你却似乎避之不及。是缘故?”
邹立伯黙然,他不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种感受是最近才出现的,说得确切一点是从受到英子当面直斥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至今还记得英子那段不时冲撞心扉的话。“人与人的相处讲究的是平等待人,将心比心。假如男人贪图的仅仅是美色,那么这个男人就只会以玩弄的心态对待,不管他山盟海誓多么动听。他的骨子里仅是把她当成专供男人享乐的妓女。
假如强者以高高在上的心态蔑视弱者。将弱者视为低贱的下等人群,那么这个强者就会以各种借口剥夺弱者的一切权力,以打倒弱势人群为荣,践踏弱者个人自由为乐,不惜冠冕堂皇地为的残暴戴上金色的光环,称之为伟大而高尚的光荣事业!”
英子一针见血地戮穿了邹立伯曾经引以为傲的所谓光辉事业的虚伪,使他时常反思以往的荒诞举动,尤其是那一次以“破四旧”为名的“抄家”。实际是明火执仗的抢劫,更可怕的是后来发生的意外结果:郭永槐夫妇命赴黄泉!
邹立伯后悔当时年少气盛头脑发热。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不愿听到“江南四杰”四个字,这四字如同洗刷不了的纹身不断提醒他:邹立伯和他们三个是一丘之貉,名副其实的江南四恶!
面对阮明珠的质疑,邹立伯不愿泄露内心隐秘,只得强颜欢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我以为做人还是低调一点为好,名誉是过烟云,名垂千古又如何?财物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是彭大师说得好,有一根钓杆一壶酒相伴,不管是忧还是愁,先过几天悠闲自在的逍遥日子也不枉来到世上潇洒走一回。”
阮明珠哂笑道邹老板说的话与以往的行为倒也相符,钓钓鱼、喝喝酒、玩玩,确实在江南四杰中是另类。 只是你还得扪心自问,愿意你的后半生继续这般醉生梦死下去?据我所知,大多数提起你的名字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邹立伯脸色微变。“果真如此?不是自吹,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八个字用在我的身上恰如其分!”
阮明珠摇揺头。“了,邹老板大特。在那里?在你不能面对你真正的内心q天你专程来向我了解机床公司的内幕,那好,我就先跟你谈谈那里的人,谈谈他们公司的骨干力量,谈谈公司一群鲜艳夺目的厂花!”
邹立伯眼睛一亮,前几年,他对机床厂名声大噪的厂花颇为动心,但苦于没有机会接近。后来听说戈副书记的儿就是机床厂厂花之一,却遭受家暴住了院,他特地去医院偷窥过一回,果然冰清玉洁、貌若天仙。他感到不可思议,恨不得把戈春生痛揍一顿。
阮明珠喝了一口水,娓娓而谈。
“机床厂原厂长、现任副市长林志卿曾有过一句名言:对机床厂有贡献的职工都是厂花,这句话颇有道理。
一切美好的事物之所以美好,在于它的外表和內在的完美统一。对于个人来说尤其如此,外表美固然令人赏心悦目,心灵美才是人生的支撑。机床厂之所以从一个地方小厂发展成三江机械行业的龙头企业,靠的就是一代代在平凡岗位上黙默工作的干部、群众,他们无怨无悔地把的一生贡献给机床行业。
先谈谈总经理夏明兰吧!这个女强人在政府机关工作时就有出色表现,无论在原则性、工作能力、个人品德方面都受到同事们一致赞同。进机床公司任职后,她带领干部群众克服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支撑公司大局。拒目前机床公司面临困难,只要得到适当的支持,一定能在以她为首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