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你是我什么人?我跟你又是什么关系?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人?要你来管我折不折父亲的威名?”/p
项灵竹推开了柳无棉的手臂,“哼!别以为给我一块肉、一坛酒就算是我的恩人了,就能来对我的所作所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还给你!姑奶奶才不稀罕你的破肉臭酒,不吃了,不喝了。”/p
“你这丫头,怎么说不听?”柳无棉也是起了嗔怒,望着被项灵竹甩手丢出老远的酱肉,寒心不已。/p
“二姐,我就说了,狗是永远也改不了吃屎的,恶女又怎会突然良心发现愿意做个好人了?你就省省吧,留着唇舌日后去指引其他可教之徒。似此等恶女,终有一日会因为自己的毒辣摔个大跟头,届时她才知道什么叫悔不该当初。”/p
秦越人放下酒坛,跑过去将酱肉捡了起来。就着溪水洗净后,拿着走回了木屋。/p
项灵竹回骂道:“你才是狗,你才改不了吃屎。你们都是狗,都是畜生王八蛋,都只会欺负我一个小姑娘。有能耐找我爹去,看他不给你们一个个都打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p
说着说着,似又想起了什么,脱口道:“你们这些外人欺负我,门内的那些畜生也在背后骂我是个小妖精,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都是王八蛋狗畜生。要是我娘还在,保教你们不敢这般待我。”/p
泪水奔流,姑娘却真是伤了心。/p
柳无棉长声一叹,走出山洞,自秦越人手中拿回酱肉。而后又来到项灵竹身畔,低声道:“你若不是太过刁蛮任性,太过蛇蝎心肠,同门师兄弟又怎会在背后骂你?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会欺负你?”/p
说着,将酱肉重新又塞回到项灵竹的手里。/p
小丫头在哭,却又强忍苦痛,倔强地扭过头,不教人看见她流泪的面容。/p
“人在做,天在看,种下什么树苗,将来必得什么果子。这些道理不知你家大人教过你没有,你……唉!自思自量吧。”/p
柳无棉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去了。/p
木屋内,封逸看着项灵竹孤单的身影,不知为何,竟忽然想起了公孙怡来。/p
公孙怡之前种下的树,是否也已结果?/p
想来应该是的,至少封逸已不再真心与她。如若当初她没有那般对陈玲,封逸定会在此间事了之后去寻找公孙怡,并帮助她光复公孙家。/p
而今,他没这个想法了。/p
言念及此,又不禁暗自嘲讽,“我又算得了什么,公孙家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而且……我能否活着走出灵雾山脉还是未知,她公孙怡是否尚在人世也未知。”/p
多想无益,却见柳无棉已自玄囊内取出一个水桶那么大的暗红色鼎炉来。/p
“这……炼丹炉怎么那么大?”/p
封逸瞠目结舌。/p
徐君房笑道:“封逸兄弟想必不太了解丹道吧?二妹这尊‘开源鼎’只有二品,体量也并不算大。要知道炼丹炉的品级越高,体量就越大,所能盛装的药材也就越多。而炼制高品阶玄丹所需要的药材,那都是数以千百计的,若是炼丹炉太小,连药材都盛装不下,那还炼个什么丹药啊。”/p
封逸从未听师父说过这样的话来,他以为普天下的炼丹炉,都与自己的小鼎体量相仿。/p
又听柳无棉说道:“这尊开源鼎虽然品级不高,价值却是不菲。当初若不是大哥拼着重伤猎杀了一头四阶乌鳞猿,怕是小妹再省吃俭用个三年五年,也未必能易换得起。”/p
说着眼望东天,目露憧憬,“据说那木族皇室有一尊九品伏龙鼎,大比殿堂,内中足以承装亿万药材。若是开鼎,一炉便可炼制出十余种不同类别的高品阶玄丹。唉!此生若能远远地望那伏龙鼎一眼,便是身死也无憾了。”/p
炼丹炉对炼丹师来说,不亚于玄兵玄功之于玄修。/p
柳无棉是炼丹师,她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远远一观那丹道圣物伏龙鼎。/p
这个愿望听起来并不如何宏大,但若真了解了丹道,才知此愿实现的可能是多么的渺小。/p
封逸虽会炼丹,但是对丹道的了解甚是浅薄。他自然不知道伏龙鼎对柳无棉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只是在想:“小鼎算是什么品阶的炼丹炉?”/p
心中起疑,心神便沉入了绛宫内。/p
绿鼎似有所觉,蓦地一震。/p
却只此一震,便引发了命火的警觉。命火旋转,火气狂吐,逼压小鼎,似在警告它莫要搅弄风云,妄图祸害主人。/p
封逸苦笑不已,以心神沟通命火,告知它小鼎并非敌人。/p
再以心神沟通小鼎,却觉鼎身平常,与之前并无二致。其上连丁点儿元气波动都没有,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入了品阶的炼丹炉。/p
但是小鼎配合了灵枢三言能炼制出玄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p
封逸坚信,小鼎必很不凡,至于不凡在哪里,想来也只有将来寻到师父,才能一问究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