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逸白了他一眼,转身跨上了马背。/p
沈斌亦白了梁木一眼,抽动马缰,喝马奔驰。/p
梁木站在公孙府后门,冲着策马远离的二人连连摆手,“老大,沈兄弟,千万保重啊。”/p
封逸懒得理他,急拍马臀,让马儿跑得更快一些。/p
“封兄,你怎会容得那厮留在身边?他……他真他娘的是个小人。”/p
沈斌在其父沈落枫的面前,表现得冷冰冰,少言寡语。/p
似乎那样才更符合沈落枫对他‘稳重一些’的要求。/p
然而离开了父亲,他便不由自主地恢复了少年人的脾性来,言谈随意,怒骂由心。/p
封逸摇头轻笑,“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存在的价值,梁木虽然是个小人,但不得不说,却是个办事跑腿的能手。留着差遣,总好过自己忙活。”/p
沈斌不觉得此举合理,摇头道:“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那样的小人处得久了,封兄难道就不怕被他影响到你自己的心性?”/p
“心性如何,全在个人意志力是否坚强,本心是否纯粹,又岂能因为外人而轻易改变?”/p
封逸摇头说道。/p
沈斌想了想,没想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但他始终觉得,不该跟梁木那种小人走得太近。君子该交君子,也该远离小人。/p
他自以为自己是君子,也曾以为封逸是君子。/p
而今虽然没起怀疑封逸是君子的心,却总觉得封逸这个君子,来得有些不真不实。/p
“也许父亲看错了他,此人虽然天资绝佳,奈何心术不是很正。日后若不改正,怕是很容易会受人影响,误入歧途。”/p
思思想想,分外觉得自己该提醒封逸一下,毕竟互为朋友。/p
“封兄,给你讲个故事听?”/p
封逸没想到公孙怡正在受难的当口,沈斌还有心情讲故事,当下点了点头,“说来听听。”/p
“话说曾经有一只青蛙,与一只蝎子住在同一个洞里。青蛙是吃害虫的,是人类的好朋友,封兄应该知道吧?”/p
封逸点头,“知道。”/p
沈斌继续说道:“蝎子却不吃害虫,它有毒,而且喜欢蜇人。便有人劝说青蛙,让它远离蝎子。青蛙却总是不肯,非说自己跟蝎子是好朋友,不能舍它而去。”/p
封逸明白了沈斌讲这个故事的目的,“这家伙,未免也太直白了吧。”/p
无奈一笑,继续听故事。/p
“终于有一天,蝎子蛰了一个村民。村民十分生气,便拿着木棍打蝎子。蝎子害怕了,逃回了洞。可是没想到村民竟然跟了过来,拿着木棍在洞里一阵乱捣。最后蝎子死了,在洞里睡觉的青蛙也没能幸免。”/p
故事讲完了,沈斌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偷看封逸,观察他的神情变化。/p
封逸内心无奈,面上却挂着笑,“沈兄诚挚告诫,愚弟必当谨记。”/p
“封兄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便好,不单单要谨记,日后还要注意,少跟梁木那种小人接触。”/p
沈斌很天真,天真到封逸想笑。/p
但这种天真是很少见的,天真到让人心头很暖,似乎回到了儿时。/p
童年时,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谁跟谁好,谁跟谁不好,总有派系之别。/p
有孩子会去劝说朋友,远离某某某,否则便不跟他玩了,如何如何。/p
而等到长大后,会否还有人这么说?/p
很少,至少到目前为止,封逸只遇到了沈斌一个。/p
这样一个没有心机的人,不去以真心对待,岂非愧对了老天安排的这一场相识?/p
思思想想,马走如飞,不觉已远离了三玄城,来到了西北方向的山野密林之中。/p
“哒哒哒……”/p
身后马蹄声响,乱糟糟一大片,封逸与沈斌齐齐回望。/p
数马疾驰,不下百余。当先有两马飞奔在前,马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银甲卫三队的孔立人与灵痴。/p
……/p
三玄城,东城十五街,王家大院。/p
“师兄,刚刚探子来报,那封逸……出城了,应该是往天涯山而去。”/p
郑淮与韩天朝面而坐,两人各端一杯热茶,却都没有喝。/p
“那家伙,终于出城了。”韩天目光转冷,放下了茶杯后,直身而起。/p
那一夜,他曾跟随王无量离开了三玄城。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自己便先回返。至于王无量,至今还留在城外,处理霸刀门山长老交代下来的任务。/p
按照韩天的性子,怎能容得封逸安然地生活这么许多天?而且此时的城主府,已然高手尽去,他韩天若是想,完全可以无视城主府,强行冲入公孙家,强杀封逸。/p
奈何王无量有吩咐,公孙家暂时还动不得,因为天剑宗来了人。等山长老将天剑宗的人打发走后,莫说王家,便是这三玄城,以后都要改姓了王。那封逸区区一个淬体境武者,想杀,岂非随意至极?/p
早在邪灵之乱的那一日白天,韩天与郑淮,连同王无量便已去孔家商会证实过,王宏良的饮血剑,确实已被封逸贩卖。/p
消息的来源自然不是经过灵夫人,而是王家在孔家商会的内线。/p
王家之野心,可见一斑。/p
忍耐了好多天,终于有机会可以斩杀封逸了,郑淮与韩天焉能不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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