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终究是被苏晓晓诓了出来,自打进了皇宫,她再没有回过家。
家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荷花池里的荷花还是那么绚烂,只是,那个撑一只小舟替她采荷花摘莲蓬的少年,再也不会突然蹦到她面前,唤她一声姐姐了。
不知合适,眼泪已经婆娑了她的双眼。
“你弟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开心,你就是为了我们,你也该撑着些!”齐夫人站在她身旁说道。
“母亲,都是我的错!”太后心里凄苦,如今见了母亲,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了。
太后扑在自己母亲怀里,失声痛哭。
最后,太后一个人来到了弟弟的房间,正在他她失神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阵风,书架顶端的画卷被吹了下来。
太后呆在原地,这是弟弟的画,为什么会被束之高阁了。
她弯腰捡起画卷,慢慢展开,刚刚擦干的眼泪再次决堤。
那是一片苍茫草原,上面牛羊成群,不远有一间小木屋,再向远处看去,是两个纵马驰骋的背影。
她从小就羡慕弟弟的塞外生活,她跟弟弟开玩笑说,以后要去塞外,盖一间小木屋,每天放牛、骑马!
没想到弟弟却当真了,难怪,他一直说想带自己回塞外。
巨大的痛苦向她袭来,若不是自己恋爱脑,弟弟便不会死去。
太后哀恸一声,不省人事了!
等她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不是皇宫奢华的陈设,而是一个粗陋的木屋,眼前一张朴素的小桌子,上面一个粗瓷水壶,两只粗瓷大碗。
空气中没有让人窒息的熏香,是沁人心脾的青草味。
“小姐,你醒了?”丫鬟水纹说着,随手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小姐,喝杯茶吧!”
她诧异的接过大碗,浅尝了一口,甘甜的泉水让她顿时神清气爽,她一口气将整碗水都喝掉了。
她一定是在做梦了,她在水纹的搀扶下出了木屋,目之所及皆接是一片新绿。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此刻在她眼前具象化了。
茅屋旁边,是一匹黑的发亮的骏马,那是弟弟的马,黑风。
她不由自主的上前,纤细的手掌拂过黑风柔顺的鬃毛。
她多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姨姨!”苏晓晓捧着一大捧比她还大的野花出现在她面前。
“晓晓?”太后有些发懵。
“你喜欢这里吗,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苏晓晓说着,就把花塞到了太后手里。
她触碰到苏晓晓的手,人体特有温热感吓了她一跳。
“晓晓,我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我把你偷出来啦,这里是塞外!”苏晓晓得意极了。
“不行,我是一朝太后,我突然失踪,大家的口水都能把淮宇淹死,我得回去,死也要死在宫里!”太后说着,就急匆匆要走。
苏晓晓拦住她:“太后已经死了,患了重疾,不治身亡,如今,皇帝正在主持她的葬礼呢!”
太后看向水纹,水纹朝她点了点头。
“太后死了,那么我是谁?”
“你是齐灵儿啊,那个酷爱自由的齐灵儿!”苏晓晓的声音充满感染力,齐灵儿想起了那些她几乎已经遗忘的往事。
水纹眼中含泪,她家小姐还不到四十岁,已经被折磨的形容枯槁了,这才到塞北一天,眼中又恢复了一丝神采。
郡主说的没错,置之死地而后生!
“水纹到底怎么回事!”齐灵儿只觉得自己思维都错乱了,她不知道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亦不知道自己到底活着还是死了。
“小姐,你听我跟你细说!”
水纹把事情原原本本跟齐灵儿说了。
原来,她出宫之时,苏晓晓便用个纸片人替代了她,太后因为先皇驾崩,一直缠绵病榻,于昨日殁了。
水纹笃定的告诉她:“小姐,世上再没有齐太后,只有牧羊女齐灵儿。”
“可是,淮宇跟淮安怎么办?”她是一个母亲,怎么能抛下孩子,一个人躲在这里享清福呢!
她的孩子们,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多少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姨姨,淮宇哥哥说了,他长大了,胡得住九哥,也守得住大朔!”苏晓晓将顾淮宇的话一字一句告诉了齐灵儿。
“我不是个好女儿,不是个好姐姐,也不是个好母亲!”齐灵儿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好!
“姨姨,淮宇哥哥说,比起勉力苦撑,郁郁寡欢的的你,他更愿意要一个鲜活自在的母亲,他还说,这是舅舅的心愿,也是你所有家人的心愿!”
苏晓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晓晓的心愿!”
水纹适时的补充道:“太后娘娘殡天了,咱也回不去了!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孝心!”
齐灵儿叹了口气,淮宇最是像她,处处替别人着想,却从不顾及自己。
晓晓像是读懂了齐灵儿的心事,又说:“淮宇哥哥说,他不会勉强自己,也不会让在乎的人受伤,请您安心!”
齐灵儿就这么留在了塞外牧场,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奴仆环绕,她与水纹自给自足,身体竟渐渐的好了。
顾淮安得知母后过世,很是难过了一阵子,不过有顾淮宇和苏晓晓开解,也算是一日好似一日。
皇上重新启用了一批人,赋闲多年的广义侯被任命为户部侍郎,之前的胡部侍郎钱氏,因为贪墨被革了职。
广义侯的嫡子陈敏之巡防营的一个小头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