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回家才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贾家就派人来请了,唐青宏干脆没让爸爸过去,独自杀到贾家去摆新家长的谱,果然今天大家的态度都很和善了,一个个的好话不断。
他也知道这群人的打算,还是没把他太放在眼里,看他年纪这么轻,先哄着他高高兴兴的,等关系融洽亲密了,唐家的资源还不都是共享的?何况他身后还有财力雄厚的乐氏集团。
他看着贾家那群笑眯眯的亲戚,脸上也笑得一派和煦,说起话来却锋芒毕露,“既然大家都想好了,那我就说两句。我不姓贾,但我身上流的是贾家的血,爷爷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来让我当这个家,想必大家也心里有数。我答应过爷爷,尽力把贾家管好,该顾着亲戚的一定会顾,该管束的也一定会管束。我年纪不大,没有那么多规矩,对大家只有一个要求:大事上不能瞒我,不管好的坏的,都要及时跟我通气,能补救的我们就补救,不能补救的我们就放血止损,万一哪个亲戚做出祸及全家的事,又没有提前知会我的,我就使不上力气了。”
这番话说得极为自负,甚至可以算狂妄了,但大家一想到他身后的背景,还有葬礼上与之往来的贵宾们,又有点将信将疑。他看这些人都不做声,就继续加了几句,“我有几管、几不管,今天就跟大家说明白。家里有人生大病的我管,安排工作的问题我不管;犯了错误的我可以管,犯罪滋事的我不管;念书想找好学校的我管,考试够不上分数的我不管;想做生意的我会考虑借款,项目通不过审核的我不管……大概就是这样,条理清楚了吧?贾家这么多人,其实都过得挺不错,只要咱们家族安分稳定,就不会出什么大纰漏。大家不信任我不要紧,日子长了相互了解,我的手机随时等着你们联系。”
还不用等到日子长了,才过一会儿,贾家叔叔的两个孩子就找他说起上大学的事了。大的想要出国留学,小的想要考一所重点大学,他一一给出自己的建议,谈吐和态度都自然坦荡,还当场联络了可以帮得上忙的人。接着就是贾家大姐的女儿,对他说起自己老公想投资做生意的事,他让对方约个时间见面细谈,把项目规划写成书面材料,他看过之后再给建议……
这样一上午过去了,他也没留在贾家吃饭,还是告别先回唐家,对爸爸汇报工作情况。爸爸看他说得嘴都干了,给他倒来一大杯润喉茶,半是心疼半是调侃地说:“怎么样?家不好当吧,是不是麻烦事特别多?”
他微笑着摇摇头,“也还好……我都习惯了。事多不怕,不隐瞒我就行了,有事就按部就班的处理嘛,怎么也不比操心那几家公司的事更麻烦。反正再留几天我就跟你回龙城了,遥控指挥呗,只要不被他们缠在身边,我也不觉得很烦人。”
唐民益着重问起贾思源那一家子,“他们没说什么?也没找你麻烦?”
唐青宏撇了撇嘴,“当然找了,还不是南城需要投资的事,那个地方水深得很,我才不会参一脚,不过我给他指了条路,让他去找汝六。”
唐民益微皱眉头,“你让他们找汝鹏飞?这不是帮着他们犯错误吗!你该不会想……”
“我才没那么无聊。”唐青宏有点受伤,爸爸怀疑他刻意引导贾思源做坏事呢,“他找我多少次了,非要我给他介绍大投资商,但南城的那批管理层黑得很,人家都不肯过去进贡。我不给他介绍汝鹏飞,他自己也会找牛鹏飞马鹏飞,心术不正的人只会跟心术不正的圈子来往,正经人也看不上他。汝鹏飞起码跟我还算熟,有什么大事不会瞒我,我到时候还好管一些。”
“但他们搞到一起去……能不出事吗?我看汝鹏飞那个人,手里就没有正经生意,他们乱来还没什么,怕的是老百姓遭殃。”
唐青宏抬起头直视爸爸,“那要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了。如果这些人真要出事,我们就看情况早点处理,总比瞒着我们搞出天大的事,最后收不了场的好。”
唐民益知道儿子是对的,要出事的人早晚都会出事,不闹出大问题不会收手的,但要处理他们,又必须真的有事,总不能师出无名。水至清则无鱼,上位者不养哪会有鱼?至于养到什么程度再杀,除了要看养鱼的人喂多少饲料,也要看这条鱼到底有多贪婪。
知道饱足的鱼,总是会为自己的胃留一点空间,可惜不知饱足撑死的鱼才是大多数。这种又蠢又贪的鱼是不值得同情和姑息的,而且不能怪水里下的鱼食太多。毕竟这些鱼并不是真正的鱼,都是些有资格跃过龙门的高等鱼。
两父子回到龙城两个月后,鑫城那边传来不好的消息:一种传染性、高死亡率的感冒病毒被曝光了,一时间人人自危,没什么大事都不敢出门,汝鹏飞借某位朋友名义新开张的娱乐场所因此大亏血本,不得不暂时停业。
唐民益在震惊之余质问唐青宏,是不是对这件事早有预料,唐青宏在爸爸面前推得一干二净,“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不可抗力,天灾!”
其实他早就寄了一封匿名信给有关单位,甚至还寄了一份到邹伯伯手里,所以这件大事才得以提前曝光,处理起来效率比较高。上辈子要到本年的十一月,病毒传播造成许多平民死亡,实在瞒不下去才被公众知闻,如今处理迅速,才刚萌芽就被遏制住了,也没有向其他城市广为蔓延。
他冒着极大的风险寄了这两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