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闻言睁大了双眼，在他的瞳孔之中隐藏了一丝茫然之色，他不会将身体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外人面前。
卢若涵的身子完全变成了透明之状，化成了两道清流融入到程云的双眼之中，在清流的引导之下，程云的双眼再次浮现出了虚幻的画面。
这是一个悲痛欲绝的男子，他爆发出的气息，让程云的身子忍不住为之一怔，程云可以感受到，他所看到画面之中的男子修为已经和部族之中的骄阳境强者属于同一个境界。
他身为修士，却失声痛哭起来，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死去的女子，看样子，似乎是这个男子心爱之人，他因为爱人的死去而不停的哀嚎着。
“若雪！若雪！”
男子还在不停的呼唤着怀里女子的名字，他那痛苦的神色让程云想起了之前在月夜哭泣的卢若涵。
在不停的哭泣之中，男子的双眼之中缓缓地流出了红色的泪水，这是悲痛欲绝的血泪，也代表着男子对爱人逝去而感到的绝望。
许久之后，男子站起身来，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怀里的女子，仿佛已经和这个女子连在了一起不愿分离。
“若没有你，这一世也不过是一场虚幻罢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沉醉在有你的虚无之中。”男子痴痴的看着怀里死去的女子，双眼之中，出现了和卢若涵眼中一模一样的异芒。
这异芒如梦如幻，仅仅是一道光芒，却可让人感受到迷幻之感，仿佛任何人只要看到了这一丝光芒，都会被拉扯到无尽的虚幻之中，沉醉在幻想和虚无之中。
透过男子的双眼，程云似乎也是被那一道光芒所吸引着，他透过男子的双眼，看到了虚幻之中的虚幻。
程云所看到的，是水月族之中，他和楚暮云还有楚逸在一同吃饭的场景，那时的楚暮云尚未修炼，他也只是个不明事理的幼童罢了。
楚逸虽然在多年前就已经辟谷，但此刻也是陪伴着两个孩童在吃饭，时不时的为楚暮云和程云夹菜。
画面一转，程云又看到了他和莫非在一起狩猎的场面，当时的他和莫非都只是刚刚修炼的修士，甚至连启元境都尚未跨入，那样弱小的孩童，只是比常人稍微强大一些罢了。
两人在一番血战之后，杀死了一头野狼，两人精疲力尽，躺在野狼的尸体之上，程云已经累到说不出话，而莫非则是喋喋不休的说着回到部族之后要如何如何。
连续转换了数个场景，这些都是在程云的心底之中，最为记忆深刻的事情，程云也明白了男子眼中的异芒为何，那是能够唤起人心底最为深刻的事物的力量。
程云即将闭眼的时候，他却是又看到了一幕场景，那是一个清秀的女子，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木偶，时不时的在木偶之上刻画着圆圈。
“春虫虫。”
程云闭上眼睛，喃喃的说出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