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以假乱真,就是说讲话需要七分假三分真,方能让听话的人打消心里八分的疑虑。而剩下的两分,则需要讲话人十分卖力的表演,虽不求让闻者闻声落泪,见者伤心,但是最起码也要声情并茂,口吐珠玑。特别是面对这一群不是虎狼胜似虎狼的男人,更要掏心掏肺,感情真挚。
尽管生命就在一线间,但是妹纸还是表现出了非一般的表演天赋。水雾雾的眸子,不时闪过的羞涩,绝望的呐喊,苍白的面容,再配上衣襟上朵朵妖娆的血红,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奥斯卡影后也不过如此!
看着面前的大黑神收剑而去,木倾颜在心底高呼的同时那疼痛也愈演愈烈。
明明是演戏,可为什么她心里这么难受呢?
这男的说话,未免也太狠了吧!
什么叫做‘你也配’?
(‵′)靠!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女皇!白富美中也占了两样的!
木倾颜低着头看着脚尖,心里的不满嗖嗖往上升,嘴角却唰唰往下掉。一种她无法控制的悲伤迅速在胸腔蔓延,沉甸甸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是这时候她怎么会示弱?头一仰,下巴一抬,盯着面前的几个男人双手一掐腰:“什么配不配?不要忘了!你们现在可是我的男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在这里说她不配,不是也在变相的窝囊他们自己么?
“呵呵。”百里晟轩还未说话,一旁的落离殇却先笑了起来。妖魅的紫眸微微一挑,星星闪闪中闪烁着的不再是玩弄和邪魅,而是丝丝的怜悯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呆呆看着他的木倾颜,一边摇着头一边轻叹了口气:“哎,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迷糊,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说完,又是一声长。
木倾颜小身板骨一震,还未开口,祭璃月讥讽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丑女人,我还以为这两天变聪明了,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呆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哼!”
最后那一声冷哼,可谓是集不屑、厌恶、鄙夷于一身,如同一只升级版的巨箭呼啸着朝她射来,让她颤抖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啸而出。
“可是······你们确实是我的人了啊。”模糊中,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那话语中的悲凉,绝望,伤痛,如一记重拳让她的大脑瞬间清醒。
这······这是······
“你以为我们真愿意嫁给你这个丑女人?”
“我喜欢迷糊的玩具,但是不喜欢白痴的玩具。”
祭璃月和落离殇一句接着一句,说出的话如毒蛇一般一点点吞噬她的肝脏,江秋影依旧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但是眼底的温柔早就被凉薄所取代。百里晟轩自始自终没有说话,只是微扬着下巴,邪佞着一双泛金的眸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流露出一种名之为“不自量力”的流光。
见木倾颜如一根木桩一般杵在那里,祭璃月冷颜一笑,发出了最后一击:“你这样的女人,就算是变得貌美倾城我们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百里晟轩也赞同的点点头:“云陌尘为人高洁,绝对不会为你这种龌龊奸诈之人医治!”
“可怜你白费了这么多的心机,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祭璃月轻哼一声,厌恶的挪开视线。
“心机?”落离殇玩弄长发的手一顿,想起那日他发病时那伸到他嘴边的手,被戏弄的感觉让他心里一阵反感,眸光一暗,冷冷吐出两个字:“恶心。”
恶心?
木倾颜呆呆的看着落离殇,见他眼底的冰寒如同那千年的极地,呼啸着狂风暴雪,携带着冰霜朝她扑面而来。无尽的悲伤与疼痛终于冲破她心底苦苦严守最后一丝防线,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信念终于倒塌,胸腔里那呼啸着的压抑也在瞬间喷涌而出。
“噗——!”
乌黑的血迹如盛开的曼陀罗花在大红的地毯上妖娆绽放。木倾颜捂着胸口如失去依靠的浮萍跌落在地,残余的血迹顺着她的嘴角滑下,盯着地上的污血如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一动不动。直到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重血腥气将她唤醒,这才用袖子抹了把嘴角的鲜红,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啊咧咧,一直听说有些话会让人听了吐血,朕还一直不信,可如今算是真的长见识了。”
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面前皆是惊愕模样盯着她的四个男人,木倾颜凄婉一笑:“朕还有奏折没批完,就先回去了。你们不用送了。”说完,挥了挥手,脚步虚浮的离开四人的视线。
此时已是夕阳斜照,晚霞像火焰一般地燃烧,遮掩了半个天空。木倾颜如一只断了线的木偶,头发散乱,面色惨白,一身血污,步伐踉跄的走进鲜红色的斜阳里。脖子上的伤痕已不在留血,结成鲜红恐怖的血痂,但随着伤口的扯动,不时渗出鲜红的血珠,在这血色夕阳中,带着分嗜血的狰狞。
太阳一点点的下落,周围的空气也越爱越冷。压下不断涌上来的腥甜,纤弱的身子颤抖的如同风中孱弱的雏菊。
胸口沉甸甸的,每一次呼吸都给五脏六腑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浑身虚软无力,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两世处人,她还从没这般狼狈过。
这群没心没肺的狼。
咬着牙,拖着步子一点一点的朝阁外移动。方走到拱桥边,就看见薄暮残阳下,湖上寒烟中,一抹雪白无痕的身影缓缓走来。颜如冠玉,眸若星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