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但是镜湖边的扶柳枝上依旧堆着些许残雪。在宛若白练的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银光。
镜湖上还残留着少许的薄冰,随着湖水的暗暗流动,如同破碎的玉镜一般闪闪发亮。
炽热的火莲周身带着妖娆的火焰旋转着降落在湖面上,妖冶的火焰在落水的那一刻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像是舞女手中挥舞的红菱一般在水面上铺展开来,如同两条舞动的火蛇,在银白的月光下舞出一场惊心动魄。刹那间,冰融雪化,点点雨打残叶的声音在寂静的湖边渐渐响起,叮叮咚咚,如同一首安谧的丛林曲。
淡淡的热气从湖面上升起,几条银白的小鱼从水中跃出,银白的身躯在空中一闪而过之后就急促的像湖水最深处游去。
没有褪去外袍,只是一手解掉头上的发箍,就一个起跃扎入了湖水之中。带着少许凉意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心底涌出来的那股不安渐渐压迫回去。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可以看见那如圆盘一样的银月。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豪情,如同美人鱼一般从水中猛然抬头,素手从空中一挥,一个酒壶就凭空出现,高扬起下巴,清澈的酒水从酒壶中倾泻而出,落在那粉嫩的红唇上,宛若花瓣上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
而祭璃月五人,一来到镜湖边就看到这样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叮咚的雨打残叶声里,一名女子身处红莲盛开的湖中央,高扬下巴喝着美酒。银白的月光拂过那威严中透着妩媚,妖娆中透着清冷的容颜,最后落在那如同黑莲一般灼灼绽放的金龙黑袍锦服上。三千青丝披散在水面上,起起伏伏,宛若绸缎。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坠落着点点孤星。
那一刻,五人心中同时升起一声狂叫:这——才是真正的木倾颜!
不羁、狂傲、霸气、威严!
他们心底的人,就是这样的才对!
像是感应到了他们心底的呼唤了一般,水中央的女子缓缓转过头来,如同银月夜下,碧波水中缓缓绽放出的白莲一般,清冷孤傲,却在看见他们时,嘴角勾出一抹浅淡至极的弧度。却在周围火光飞舞的湖中,透着股惊心动魄的妩媚之色。
“哗——!”
高达两米的水帘从湖中升起,红莲荡漾中,众人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带着一身的银光,缓缓地降落在他们面前。透明的水珠顺着她的发梢、衣襟滑落在地上,合着周围的雨打落叶声,一下下,直敲入他们的心底。
“想好答案了?”长而翘的羽睫缓缓抬起,漫不经心的语气如同水中层层晕开的涟漪听不真切,透着空气中薄薄的酒香,像是蒙了层轻雾。
“嗯,想好了。”五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虽然真正的木倾颜默默守护了我们两年,但是真正让我心动的是那个在我发病的时候把我抱在怀里,宁愿自己痛也不让我受伤的傻人儿。”落离殇目光盈盈的看着面前的出水人儿,口吻轻柔的几乎空中飘落的鸿毛,但是听着却让人心底猛然掀起惊涛骇浪。
看到了她的轻颤,江秋影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绿影放到她的眼前,然后面色温柔但目光炽热说道:“以前的木倾颜知道我爱音成痴,宁肯在我吹笛时躲在树后也不愿踱步到我面前。却不懂我真心想找的却是懂我伴我之人,以前的木倾颜,我心存的是感激。心中唯一爱着的,是那个刑场之上将我解救出来的红影,从此,此心此爱,唯独献给她一人。”
眸子再次微微一颤,僵直的手指也渐渐松软下来。缓缓转眸看向另一侧,对上祭璃月那双透着分腼腆却又坚定无比的眼眸:“以前的木倾颜是护着我们很多,但是我更喜欢那个给我一巴掌,然后和我斗嘴打闹,明明很讨厌我,但是却又在我生病的时候把我捧在手心里的丑女人。”
嘴角微微扬起,看向下一个人:“你知道我和以前的木倾颜接触的不多,我心里惦记着的,是那个在悬崖边上对我笑靥如花的言陌雪。”司雪衣也难得深情了一把。
见所有人都表完态,百里晟轩不等妹纸看过来就主动上前一步,羞涩中透着深情的说道:“我心中念着的,是那个明明身处困境却还耿直脖颈仰天长啸,面对十万大军依旧镇定如初的言陌雪。是那个受了伤还会强颜欢笑,孤傲不服输的言陌雪。”
一声声坚定敲在心底,将那股不安彻底粉碎,唇角的弧度愈发上扬,妹纸缓缓伸出右手,朝他们勾出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道:“那重新认识一下,你们好,我是前生的言陌雪,今生的木倾颜。”
爱是一场几败俱伤的轮回,每个流亡的人都是辜负和被辜负者。如果我们不赦免自己,没有人能赦免我们。放下,并不等同舍弃,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最后一抹担忧终于在那火莲轻舞的镜湖边了却。像是彻底脱去了包裹自己的外壳,妹纸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如同破茧而生的彩蝶一般光彩夺目。这让马上就要离开的龙战痕看在眼里,郁闷在心底。
明明江秋影才是皇帝,为什么最后要让他一个将军回去在新年主持大局?靠!不知道他是一个武夫,除了带兵打仗其余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吗?这让他怎么会面对那一个个狡猾奸诈的文臣老头?
吃老子的醋就直说!至于这么扭捏的让他去慢行折磨吗?
还有那个百里晟轩,他爹都走了为什么他还要留下?靠!为毛他就不能在这里留下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