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老太傅的吃食可一直是他一人照顾的,这别说世子妃,就是皇上赐下一碗酒,他也该深刻剖析一下,从里到外确定百分之百的安全,才让太傅饮用才对。
当初被派到太傅身边,这一项可是主子专门强调的。
不过,从未有过失误的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职业生涯沾染上这般小小的污点和失察,因而清了清嗓子,青墨一本正经的对老太傅开口道:“回太傅,正如世子妃所言,是看您最近夜里睡的不太好,所以让小七姑娘专门制的安神茶。”
老太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一阵审视,谢玉已经趁着空当得意的冲着青墨挤了挤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你小子,还算上道,回来在溯流面前帮你美言几句。”
青墨无语的低了头,院子外面突然是一阵吵吵嚷嚷的喊叫声。
江静流一脸铁青的窜进了院子里,从进了院门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动起手来,手持长剑和青字辈几个小护卫就是乒乒乓乓一阵刀剑相接的脆响,此刻他一脸怒容的将长剑朝边上的一个小侍卫刺了过去,那侍卫侧身躲开,他剑势又急追而上,怒不可遏。
“放肆!”听见声响看过去的老太傅面色登时严肃了许多,看着纠缠的几人厉声喝了一句。
江静流只抽空瞧过来一眼,却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边上的几个侍卫自然不敢怠慢,全力应对看着十分暴躁的二公子。
老太傅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广袖一挥,里面突然飞出来一支通体碧青的玉箫来,玉箫夹杂着雷霆之势朝着缠斗的几人直直而去,只听空气里又传来几声清脆的敲击声,江静流“啊”的一声,手中的长剑“砰”的落到了地面之上,他一只胳膊也已经突然无力地垂了下去。
老太傅冷眼瞧着,那玉箫在空中转了几个弯,谢玉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玉箫已经“噌”的一声回转,重新飞回到老太傅的衣袖里。
时间太快,她根本没瞧清到底是怎样一个具体流程,只觉得那玉箫似乎也是有生命一般,同青霜的血灵蛇一般听话的不得了。
对老太傅的崇拜顿时如滔滔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她简直要将前来寻事的江静流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二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进了竹园喊打喊杀的,今天说不出个好歹来,莫怪老朽不客气!”老太傅看着一只手握着另外一只胳膊的江静流,蹙着眉头,依旧是没有好脸色。
“怎么回事?大清早起来母亲突然疯魔了,你们敢说此事和你们无关?我倒是想看看,谁对谁不客气!”江静流目光紧紧盯着这几人,那炽/热的目光简直要将他们一个两个盯得浑身烧出火窟窿来。
今天早上可真是翻了天了,一早就得到了丞相倒下的消息,他心急火燎的去了主院禀告母亲,谁知一院子的丫鬟抖抖索索,看见他跟见了鬼似的,主屋里大门紧闭,十分古怪。
气恼之下,他一把推门进了去,却发现屋子里躺到了两个已经断了气的老嬷嬷,自个母亲和一个贴身的小丫头坐在满地血腥里,拍着手又笑又闹,嘴里还喋喋不休道:“好多血,好多血啊。”分明是疯魔了。
他又气又急,一把母亲从地面上拉了起来,她看见自己竟是拍着手高兴的喊着:“哥哥,哥哥你看,好多血啊,地上有好多血。”
等自己扣着她的肩膀摇晃,她翻来覆去也就只会说这么一句。
祖父和父亲入宫未归,他气急出了院子,有丫鬟小心翼翼的告诉他,屋子里那两个嬷嬷原本是昨天王妃送到竹园里给世子妃接生的嬷嬷,他自然第一时间想到这事情肯定和这臭丫头有关系,提着剑一路火冒三丈的就冲到了竹园来。
老太傅狐疑的看了谢玉一眼,却瞧见这丫头已经是目瞪口呆道:“王妃疯了?怎么可能,昨天我见她的时候她可是还好好的?你这大清早要来寻事,能不能正正经经的找个好歹糊弄的过去的理由,没道理这样青天白日的咒自个的亲生/母亲发疯啊,你说王妃疯了,你有证据没?请府医瞧过了没?”
江静流眼看着她一点都不心虚,反而对自己噼里啪啦一阵指责,心里更是怒意丛生,还没开口,却已经听见这丫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继续振振有词道:“一看你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就没有给王妃找大夫好好瞧病,这样缺心少肺还真是少见,你不给王妃找大夫去你来找我,我又不是大夫!”
她撇嘴说完,已经看向了边上的青霜询问道:“那个,府里的大夫住在哪个院子来着?”
“南边的松香院。”青霜语气恭敬的回了一句。
“听见没,南边的松香院,竹园出去先往右拐,过了湖上长廊走过去得好一会呢,给王妃瞧病要紧,大门在那边,慢走不送。”她话音落地,又似乎想到什么一般纠正道:“这发了疯一般都是会伤人的,二公子还是不要慢走了,快步跑过去才对。”
边上几人听着她说话跳跃,前后似乎又十分颠倒无状,一时间都是无奈的愣了愣。
江静流已经气愤的青筋暴跳了,咬着牙挥着拳头就提步冲着谢玉冲了过来,他来势汹汹,却突然瞧见对面这臭丫头一把紧紧拽着老太傅的衣袖藏到他身后,大惊失色道:“二弟,真的不是我啊,我怎么会起那种歹毒的心思谋害母亲呐,你可千万明鉴啊!”
江静流心里陡然生疑,熟料他步伐太快根本收势不住,伸出的一只拳头刚好被老太傅一把攥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