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发现这谢小姐竟是这般的美人儿,倒是可惜了。”寂静的一群人里突然有人无意识的低喃出声,打破了平静,惹得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可免不了心底暗暗赞同。
最前面的四皇子眸底划过一丝遗憾,大皇子脸上残留一丝惊艳,而脸色沉闷的苏文生袖子里手掌不由自主的握成拳形,他身侧不远处的江静流也是面色惊诧的依旧呆在原地。
他们都是见怪了环肥燕瘦,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可天启朝女子素来崇尚文弱静美,含而不露,美女们矜持婉约的气质如出一辙。那些新娘子即使貌若天仙,也都是恭谨的低着头浅笑,何曾有过这样生动俏皮的样子,那热烈而大胆看着江溯流的眼神简直让人心神欲醉。
只是,这新郎竟是个连站立都困难的,可不是可惜么?
刚才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倒是实打实的说出了众人心声,只可惜,他们到底低估了谢玉的脸皮儿。只见她极快的瞅了一眼江溯流,倏然转头,朝人群里出声的方向看去:“这位公子所言何意?”
“我···我···”
那位不自觉出声的年轻公子自知失言,此刻已经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小姐又何必明知故问,江世子身子不适,你以后可不就得夜夜独守空闺么,年华虚度,岂不可惜?”三皇子接过话,说的极其自然。
当今圣上膝下三位及冠皇子,大皇子司空律乃婉妃所生,性子沉稳内敛,庄重自持;四皇子司空远乃梅妃所出,fēng_liú肆意,最爱饮酒玩乐,寻花问柳;三皇子司空昊乃一位死去的才人所出,自小养在皇后名下,一贯自视甚高。得太后、萧丞相扶持,心里自然是看不上只知死忠,有勇无谋的谢家。又和江静流走得极近,自然也看不上病怏怏的江溯流。此刻这话,别人不敢说,他说起来却是溜得很。
再者平西王府荣阳公主掌家,江溯流又幼时落下残疾,这些年地位自然也是越发尴尬起来。此刻即使心有恼意,也不可能和三皇子当面争执,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谢玉好笑的瞅了三皇子一眼,又转头看向江溯流,只见江溯流也正是面色沉静的看着她,秀气的眉毛舒展着,好看的眸子里也没有过多情绪,可她就是从那微抿的薄唇里感觉到一丝隐忍的怒气。她一阵心疼,目光暖暖的看着他,唇角带着笑,眨着水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征询:“你以后每天晚上不能陪我睡觉么?”
为着江溯流起居方便,这竹园的椅子床榻基本上都和轮椅一般高低。此刻两人面对面坐着,谢玉便明显低了他一头多。因而她微微仰着头发问,脸上的神色天真且略带迷惘,分明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落在众人眼里,却是天然娇憨魅惑。
“可以的。”江溯流看着她,这一瞬间倒是有点疑惑她到底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还是故意佯装不懂以此解围。可无论如何,自己又岂会逆了她的意思?因而他看着她微微一笑,语调温柔的回应。
“看,世子爷说他日日陪我睡觉,不会让我独守空闺的。”谢玉又舒了一口气,转过头,一脸挑衅的看向三皇子,语气里带着骄傲和满意。
“看来这谢将军果然是个粗人,竟然忘了让谢夫人叮咛你闺房行乐之事,倒也难怪,”三皇子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说到最后,语气倏然带上几分哂笑:“不过也许是他们想着教了也是没用的,索性故意将这一茬落下了!”
“哼,这些事就不劳您老操心了。”谢玉白他一眼,又飞快的看了江溯流一眼,脸上蓦地飞上两朵红晕,抢白道:“我们可以女上男下。春宵一刻值千金,三皇子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要影响我们洞房花烛才是!”
她急急说完,众人顿时呆若木鸡,就连刚才还洋洋得意地三皇子也是有点大脑转不过弯,轮椅一侧的青亭更是一脸扭曲的看着她。
口无摭拦到这种地步,主子可真是娶了一个活宝回来!
女上男下?她确定主子愿意用这样屈辱的姿势?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江溯流一只胳膊搭靠在轮椅上,素日沉静的一张脸终于生动起来,哭笑不得的看着对面此刻面色羞红的谢玉。谢玉刚才吼出口之后也是一阵郁闷,看着江溯流一脸纵容又无奈的笑意,心下软了一大块,又羞又气又急又恼,呆呆的看了他一两秒,突然起身屈膝下去,攀上他膝头将整张脸埋进他怀里去。
江溯流猝不及防的将她抱了个满怀,笑意越深,抬头看了身侧的青亭一眼,声音却是低沉的很:“我累了,送客。”
青亭等着一句等的都快哭了,大步越过轮椅,朝一群人做出一个往外请的手势,语气里带着些冷硬的强势:“我家主子累了,诸位公子爷还是先请回吧。”
“哎···”回过神的四皇子还欲再说些什么,可耐不住青亭强劲的臂力,三下五除二被推到了门外。
等众人都无趣的走了以后,他还拉着闷闷不乐的苏文生啧啧称赞:“女上男下,啧啧,这丫头可真生猛,真不知这病怏怏的大公子吃得消不?”
“闭嘴。”苏文生猛地回头,一张脸黑的可以滴出墨来。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交了这么一位损友,要不是他挑起六公主对谢似玉的敌意,那六公主会跟谢似玉对着干么?
若不是两人干架过了头,自己会无辜受累也进了局,成了六公主争抢的砝码么?
可他倒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