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块高台是由一块块大小完全一样的汉白玉石铺就,呈长方形,可同时容纳几百张桌椅整整齐齐的排成数十行。
高台的正对面台阶下是表演节目的舞台,场地里铺着喜庆的大红地毯,顶上悬挂着数不清的宫灯,将舞台照耀的宛若白昼,舞台比这边低上许多,面积也比这边小了近一半,正对着琼华台正中央,贵人们坐在椅子上看下去刚好能将舞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同时又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势和优越感。
而琼华台剩下的三面,较长的那边是汉白玉石浮雕游龙的方柱,柱子上蹲坐着各不相同的奇禽瑞兽,长长的一排看着颇有气势。另外两边是一层一层的台阶,同样是一样大小厚度的汉白玉石铺就,拾阶而上,最中间第一排是皇上的金漆蟠龙大椅,一边是太后皇后各宫嫔妃,另外一边是王爷侯爵朝中元老,后面则是朝中官员依着品级排坐,不过,各府的男子和女子同样是分开的。
谢玉循着位子坐下,是在第一排偏侧的位置,她的左边是荣阳公主,右边是二房的夫人孔氏,堪堪坐下,隔了一个位置的老王妃已经抬眼看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老王妃明显脸上带着薄怒,说话的语气也是有些生硬。
“六公主拖着,我走不开。”谢玉越过荣阳公主,看着老王妃,面上微带愧疚,心里却是一阵庆幸。
只要这件事她还没有表态,应该就还有些回旋的余地。至于老王妃,人不都说这人老了就像孩子一样么,小心哄着且走且看吧。
老王妃收回了视线,她刚松了一口气,一旁的荣阳公主已经是冷笑着开口了:“也不知是不是度量太小故意找出的托词。”
谢玉转了头过去逗弄孔氏边上的小允清,对她出口的讥诮全当没听见,只晾晾便好。毕竟,这荣阳公主是她名义上的婆婆,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没脸?
孔氏似乎对她这样的冷处理颇为赞赏,点点头对她温和一笑,怀里的小允清也是一双清亮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倒是孔氏边上的江静怡一反常态的沉默着,两只手紧紧攥着裙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十分紧张的样子。
谢玉意外的看了两眼,就被舞台上一阵缥缈的歌声所吸引,身着宽长纱裙的一列列舞姬踩着音乐翩翩而上,双手齐齐挑高,在一侧举起的灯笼排成一条长长的火龙,随着音乐声调的升降,灯笼在众人眼前不停的变幻着形状,精彩纷呈,美轮美奂。
高台上的众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瞧着,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和轻柔的舞蹈里,时不时听见小孩子的叫好声和情不自禁的掌声,十分热闹。
与此同时,皇宫内其他各处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皇上的寝宫外,守夜的侍卫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了,倦怠的眼皮低垂着,倏忽之间一阵风来,那些侍卫已经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动也不动,如同木偶雕塑一般睁着眸子呆立在原地。
两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闪进了殿内,关上了厚重的殿门,彼此对视一眼,浑身戒备的朝殿内走去。
“什么人?”他们脚步刚动,面前突然一阵帷幔翻动,眼前已经出现了几十个身姿矫健的劲装男子,待站定以后,手里的长剑已经顺势刺了过来。
“呵。”这两人嗤笑一声,扬起的衣袖里就是一阵疾风,两列银针急如骤雨,快
若劲风,不等他们四散着躲开,银针已经刺倒了一大片,剩下侥幸躲过的几人刚吁出一口气,却突然“呃”的一声通通栽倒在地,临死之前还有些不明白,那银针如何还能在空里自动识别方向,一针毙命。
殿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呜咽,从外面又进来五六个侍卫打扮的人,看着这殿内众人俱是倒地,已经抬眼看向了立着的连城。
“按计划,青朗青寂先将这些炸药沿着宫殿撒一遍,尽量多撒些,青云青月守着殿门,剩下的你们两跟在我们后面,一会机关尽毁以后,最快速度铺上炸药出来。”
“是。”几人齐齐一应,连城已经率先朝殿内深处走去,一旁的江溯流脚步顿了一下跟了上去。
心里却是一阵牵肠挂肚的担忧,刚才趁着丫头去祖母院子的时候,他和青禾两人换了装,又用易容术换了长相。
可丫头刚才进了院子明显有些不对劲,尤其在马车里委委屈屈求证的那些话,他在外面听着,心都要碎了,此刻只想陪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自己怎么会不喜欢她?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傻丫头。
江溯流脸色担忧的跟着连城,不一会已经到了龙床边上,他收了心思连城已经开口解释到:“脚下凹凸不平的只有这一块了,整个宫里只有这一块地面上有游龙纹饰。”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四下寻找起来,过了一小会,江溯流一只脚不经意的踩在了游龙凸起的眼珠上,脚下突然一空,整块地板缓慢的往边上移去,露出可由一人通过的四方小口来。江溯流看了连城一眼,率先跳了下去,连城唤了一声小心,也是跟着他跳了下去。
两人对面是一条长长的地道,可容两三人通过,两边墙上置着许多动物的铜头像,头顶的墙面上镶嵌着大小一致的夜明珠,将这一条地道照的明亮非常。
两人又是对看一眼,同时伸手让袖中的银针飞了出去,两边墙壁上动物铜像的口中已经飞出细密如雨的飞箭来,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