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卧包厢的空间本来就不大,还窝着四个成年人,越发显得局促。更要命的是,这会儿整个车厢是侧翻状态,床铺全都是竖起的来。/p
对于那个蜷缩在床角的受伤男子,很难有办法施救。/p
“大兄弟,大妹妹,你们行行好,帮帮我,救救他。”那女人哀求道。/p
再怎么难,也不能见死不救。朱丽丽和陈默搭上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男子从角落里拖出来,让他平躺在车窗上。尽管车窗玻璃已碎,管不了那么多了。/p
那男子还是一声不吭。/p
朱丽丽找来纸巾将那人口鼻子处的血迹擦干净,她的手背在那人的鼻子跟前试了试。/p
“老纪他怎么样?还有气吗?”那女人颤抖着问。/p
朱丽丽没有回答。她翻开那男人的眼皮,想看看瞳孔是否放大。随后,她松开手,摇了摇头。/p
“不行了吗?”陈默问。/p
朱丽丽仍没有回答,她轻轻搬起那男人头,左右拧着动了动。然后轻轻地放下,说:“不行了。脖子断了。”/p
“啊——老纪,你怎么能这样就走呢?说好要带我去上海旅游呢,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走了。呜呜呜”。那女人哭得悲切,陈默听着心里难受。/p
火车冲出轨道侧翻触地的那一刻,男子的身体没有任何保护,直接撞在车厢体上,倒致脖颈骨折。/p
这时,他们头顶的窗子玻璃发出“啪啪”的响声。陈默抬头一看,一个男子正拍打着窗子,嘴里喊着什么。那是隔音玻璃,陈默听不听他在说什么。/p
那人摆了摆手,拿出一个粗粗的钢钎在窗子上晃了晃。/p
“闪开,外面的人要敲碎玻璃了。”陈默明白了外面那名男子的意思,他让朱丽丽和那个女人躲在床铺角落里。/p
外面的男子拿着钢钎在窗玻璃上捣了几下,玻璃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几个小白点。那男子好像更加用劲了。他举起钢钎使劲朝窗子捣下来。/p
“哗啦”一声,玻璃烂了,碎片掉落在车厢里。/p
“小心点,慢慢爬出来的。”那男子说着就准备离开。/p
“师傅,稍等一下,将窗口的玻璃再打掉一些,这样爬出去容易伤人。”陈默说。/p
那男子又将钢钎深窗口,胡乱捣腾了几个,把窗子周边的玻璃全都打掉。/p
陈默扶着朱丽丽爬出车厢,他也跟着爬了上去。/p
很多人已经站在翻倒的火车旁边,还有些人正从车厢里往外爬。/p
“等等我,帮帮我,不要丢下我。”那女人跟在陈默身后喊。/p
陈默又帮那女人爬出车厢。此刻,他们是站在车厢的侧面。/p
刚才困在狭小的包厢里,浑身紧张,谁也没感觉风有多大。这会儿爬出车厢,才感受到狂风大作,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p
天色已晚,太阳已经落山,夜晚即将来临。/p
朱丽丽冻得浑身发抖。她想下到包厢里拿大衣。/p
“你别动了,我去吧。”陈默自告奋勇,下到包厢里,将朱丽丽的紫色大衣扔了出来。/p
“还有我的棉衣,兄弟用我拿一下。”那女人喊道。/p
陈默又爬到另一侧床铺上,扒开那个没有气息的男人,从他身下抽出那女人棉衣扔了出来。/p
几个人站在翻倒的车厢顶上,看到很多人陆续从车厢里爬了现来。/p
风很大,吹得人根本站不稳,如果被风吹下去,还可能受伤。/p
“我们下去吧。站在车厢上不安全。”陈默说。/p
“怎么下呢?”朱丽丽看着这两米多高的车厢有点发愁。/p
“哎呀,我的提包没有拿。”那女子又喊开了,“兄弟,你能不能再帮我拿一下提包。”/p
“保命要紧,行李后面拿嘛。”朱丽丽颇有不满。/p
“不行啊,我的钱包、身份证全在里面呢。”女子说,“求求你了,大兄弟,你是大好人,再帮帮我。”/p
陈默没办法,只好再次钻进包厢里,找到一个黑色女式提包。/p
车莞那女人,刚准备往上爬,那女人又说:“兄弟,还有我的靴子。”/p
陈默一抬头,发现那女人竟然光着脚。刚才光顾着逃命,竟然没有穿靴子。他又在床铺下,找到一双皮靴子,递给那女人。/p
等他再次爬上车厢顶时,已经有更多的人爬了出来。/p
此时,哭喊声、抱怨声不绝于耳。/p
陈默看了看地形之后,从火车轮子的位置爬了下去。朱丽丽穿好衣服,也准备从这里下。陈默让她坐在车厢边沿往下滑。/p
朱丽丽照办了,陈默在下面接着。朱丽丽张开双肩滑了下来,正好扑在陈默的怀里,陈默顺势抱住了朱丽丽,两人的脸贴在了一起。/p
“还有我呢,兄弟,接一下我,好吗?”那女人又喊开了。/p
陈默放开朱丽丽,对那女人说,“你也滑下来吧。”/p
朱丽丽回头瞥了一眼那女人,嘴里嘟囔了一句。陈默没有听清。/p
“我不敢。”那女人哭喊道。/p
“坐着不敢滑,就扒着往下滑。”陈默说,“不要看下面,背对往下滑,我来接你。”/p
那女子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扒在车厢顶上,一点点往下滑,她的脚总是踩不到可靠东西,她就一直在问:“怎么样?还要往下吗?”/p
“往下滑,没事的。”陈默说。/p
“现在怎么样?”那女子的身体又向下移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