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搭乘一辆三轮摩托车往陈默家所在村子驶去。/p
山是浅山,并不怎么高,山路也不险,但是沙石路面坑坑洼洼,三轮车在路上左右扭动身子,躲避路上的坎坷。/p
带篷布的三轮车内只有两排胶皮长条凳,没有抓手,必须靠两脚使劲踩在车厢地板,才能勉强保持身体平稳。有时车身晃动,朱丽丽不得不抓住陈默的胳膊。/p
去往山村的乘客,只有他们两人,三轮车比较破旧,到处都在发出响声,发动机的排烟管可能是破裂了,响声特别大。坐在车里说话都得扯着嗓子喊。/p
陈默不时地看看朱丽丽,心想,干部子女在城市呆习惯了,来农村体验一下也好,这也是增长见识。/p
朱丽丽看着陈默的一脸坏笑,她在陈默的胳膊上拧了一下。/p
陈默夸张地大叫着抽回胳膊。这时,三轮车又摇摆了一下,朱丽丽又抓住了陈默的胳膊。/p
朱丽丽突然发现了陈默手腕上那两个字母的印痕。她指了指那两个字母,用眼神在发问。/p
陈默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她。车子平稳行驶了。朱丽丽松开陈默的手臂。/p
半小时之后,三轮车驶进一个小村。这个村落大概有几十户人家,因为地形所限,三五家一簇,七八户一簇,还有个别是独门独院的。/p
一条只能容一辆车通行的小路在起伏的田地里绕来绕去,把每一户人家串联起来。/p
陈默扒在车厢里的一个小窗口处,给司机师傅指路。/p
三轮车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陈默跳下车厢,给司机结算了运费之后,取下行李。/p
朱丽丽跟着跳下车。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p
陈默的家有篱笆墙围起的院子,还有一栋二层小楼。小院后面是低矮的小山包,小山包上,还有一户人间,同样是二层小楼。/p
院子前面正对篱笆门是一片水田,水稻长势喜人。稻田被田埂整齐地分割成许多小块。稻田的四周是一米多宽的小路,路边种的毛豆已经结果。/p
三轮车司机拿了钱,帮陈默卸下行李,开车走了。/p
也许是三轮车的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大黄狗,它的叫起声吵醒了主人。/p
陈默家的小楼,人字形的屋顶,屋檐四角挑起,青瓦白墙,原木色的门窗,有点徽派建筑的风格。/p
朱丽丽看到两位老人一前一后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在前面的应该是陈默的父亲,老人个头不高,头发花白,胡子拉碴,身穿一件褪了色的军用短袖衬衣,大短裤子,绿胶鞋。手里握着一个一尺来长的旱烟斗。/p
跟在后面的应该是陈默的母亲,她手里还端着一个塑料盆子,里面装着些毛豆。她身体瘦小,身着米色碎花衬衣,深色裤子,一双方口布鞋。/p
“爸,妈,我回来了。”陈默拎着行李箱进了院子,“这位是我的朋友,丽丽。”/p
老人一看儿子回来,别提多高兴了,全都笑逐颜开。/p
陈默的父亲看到儿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p
陈默母亲连忙放下手中的盆子,接住了儿子的行李,笑着问朱丽丽:“闺女,来了?”/p
“阿姨好,叔叔好!”朱丽丽跟在陈默身后进了屋子。/p
小楼的结构很简单,一楼有一个大客厅,客厅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客厅一角是通往二楼的楼梯。/p
朱丽丽看到,客厅是水泥地面,没有铺地砖,也没有木地板,青灰色的地面拖得很干净。客厅足足有七八十平方米,却没有像样的家具。除了一套简单的木制沙发、茶几、电视柜,再没有别的东西。客厅的一角,还摆放着一些农具。/p
进到屋子里虽然比外面凉快了些,朱丽丽仍在寻找空调在哪里。她扫视了一圈,没有。确定这间房子里是没有空调的。/p
窗子全是大开着的,从屋后山上吹下来的凉风穿堂而过,倒也凉快,并不怎么热。/p
“快来,坐下先歇一会儿。”陈默妈妈说,“热坏了吧?我给你们拿点冰粉去。”/p
陈默招呼朱丽丽在沙发上坐下,说:“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再上二楼。”/p
陈默的父亲拿了一个小方凳坐下,嘴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看着儿子和他带来的朋友,不说一句话。/p
“家里最近忙什么活呢?”陈默问。/p
“最近,就是稻田里拔一拔稗草,再没别的活儿。”父亲说。/p
“我哥我姐,最近回来没?”/p
“没有。”/p
朱丽丽是大户人家出身,从来不怕生,但是到了这样的山村农家,她还是显得有些拘束。/p
这时,母亲端来两个小碗,先给朱丽丽递了一碗:“快来尝尝冰粉,降降温。”/p
“谢谢阿姨。”朱丽丽接住那小碗。/p
“不要客气啊,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母亲说。/p
晶莹剔透的冰粉,浇着一些红糖汁,还有芝麻和葡萄干,看着就诱人。朱丽丽尝了一口,清清凉凉,甜甜蜜蜜,味道真好。/p
刚才她还在为这屋里没有空调而发愁呢,这会儿,吃着冰粉,屋外的热浪似乎也被镇压了下去。/p
陈默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碗冰粉,朱丽丽还在慢慢品尝。/p
“姑娘家是哪里的?属啥的?”母亲问朱丽丽。/p
“她家是西域的。”陈默扭头又问朱丽丽,“你的属相是什么?”/p
“我是属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