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弱者是每个人的本能,但你的本能似乎总是比别人强烈一些,宋远知,你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很多人,他们弱小,他们可怜,他们需要同情!在你心中,他们是全部,你的心里几时能放得下别人?”/p
“宋远知,朕与你谈感情,你跟朕谈家国大义,今日你同朕谈感情,朕便同你谈谈政事!今日婚礼,诸国来贺,这是民间嫁娶的仪式吗?民间嫁娶都尚且有勾心斗角,何况如今是诸国共商!宋远知,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是,他们弱小,他们可怜,他们需要同情!但他们同时也耽误了国家统一,拖延了民族发展,他们让九州大地上的百姓久受战祸离乱之苦!你是个聪明人,朕这样同你说,你能明白吗?”/p
“我当然明白。”星光悄然坠落,化成一地碎玻璃渣子,她苦笑道,“你的意思,就是无论于公于私,你都要杀他。可是为什么……非要是今天呢,非要在我们的婚礼上?赵锡梁,你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p
“如果不是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话,朕其实可以留他一命的。”赵锡梁抬手揉着眉心,他被气得脑壳疼,“若非舒郁提前发难,朕本来会有更多的时间筹划,包括那个狼族的使者,朕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他的用意也绝对不是送一个贺礼这么简单……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p
“你解释完了吗?”宋远知突然说道,赵锡梁霍然探头,心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p
“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赶朕走?”他上前两步用力地捏住了她的双手手腕,她挣扎起来。/p
“不是赶你走,你如果喜欢这里,我也可以去别的地方睡,再不济,我回宋府也是一样的。”/p
“宋、远、知!”他暴跳起来,不由分说探手去抓她的后颈,一手攥住了她的腰,后颈被制,宋远知顿时缩成了一团动弹不得,他暗运内力,手中一提,竟将宋远知提了起来,扛在了头顶。/p
“你干什么!”宋远知说着又要去打他。/p
“阿原教的这招,还蛮好用的嘛!”他感叹道,自己被扛在上面的时候尚且不敢轻易乱动,那宋远知便更加如此了,且不说那两处要害被制,单是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中间无依凭的状态,就足以令人抓狂了。/p
他粗鲁地扛着宋远知往内殿走去,她的衣袍服帖地垂了下来,抚过他的脸颊,芝兰的香味萦绕于鼻尖,他慢慢地竟平静了下来。/p
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也,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与她这等小女子生这般闲气!/p
内殿帐幔软垂,他一脚踢开门,看着风灌进去,满殿帐幔轻舞,屋角的一对龙凤喜烛炽烈地燃烧着,已经结了一汪烛泪在里面,馨香扑鼻,和宋远知身上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p
“啪!”她被他不轻不重地扔在了床上,忽觉身下硌得慌,她嘶声痛叫了一声,忙起身去查看。/p
“大枣、花生、桂圆、莲子。”赵锡梁一个个地念着,忽地又是一笑,在床边坐下,慢慢地逼近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p
“让你多吃点的意思。”宋远知还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情同他开玩笑,当即没好气地说。/p
“你不知道没关系,朕可以教你,教到你……会为止。”到后面几个字,那声音已经低沉暧昧地没耳朵听了,赵锡梁随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到床榻更里面的地方,然后将床垫一掀,毫无耐心地将那些个桂圆莲子统统扫到了地上。/p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他满意地点点头,将身子在外侧一躺,连衣服都没脱就闭上了眼睛。/p
宋远知翻身坐起,瞪着他的睡颜看了半天,仍是余怒未消,这个死人!还想和她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门都没有!/p
她打定了主意,摸索着沿着他的脚后面慢慢地朝外面爬去,然而爬到一半,忽觉袖间一动,原来在连番挣扎中,她藏在袖中的东西已经悄悄地逃离了束缚,此刻她身子一动,那玩意儿就滑出了袖口,重重地砸在了赵锡梁的小腿上。/p
“有暗器!”赵锡梁痛得猛地弹坐而起,抱着他的小腿叫道,同时将宋远知手脚并用在床榻之上玩命爬行的模样尽收眼底。/p
思忖了一下放肆大笑的后果,他决定死命地忍住,未免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他放开了小腿去摸那硬物,一个、两个……木质底子,触手圆润光滑,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磨,表面涂了彩漆,乌黑的头发,溜圆的眼睛,还有短手短脚圆滚滚的身材。/p
男娃娃穿着墨黑色长袍,眉毛稍粗,眼神威严,然而被那一个矮胖的身子毁了干净,女娃娃面容沉静,眼尾带笑,一身粉色的娃娃裙,娇憨可人。/p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爱不释手,眼睛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p
“你做的?”他问道,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两个娃娃根本就不是他们大良的木雕风格,如果这世间真有一个人能做得出这样可爱的娃娃,那一定只有宋远知了,“朕的夫人就是厉害!”/p
“不是!”她劈手来夺,“还给我!”/p
“不还!”他将手伸得高高的,“朕送了你一对娃娃,你也送朕一对,这才公平!”/p
“公平你个头!”宋远知忍不住爆了粗口,“还给我,不还弄死你!”/p
“好啊……朕就看看,你要怎么弄死朕……”他暧昧地挑了挑眉,得意地看着眼下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