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远的事情,没有人再说什么,他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在将军府住了下来,然而每个人心底都有着自己的顾虑,只是暂且没有人开口罢了。
直到西门吹雪说,他要离开一阵子。
叶枫是打心底没有想到过时隔这么久,西门吹雪竟然也有什么事情不得不离开。
西门则是说他要去杀一个人。
这厢芽芽的事情没有解决,叶枫自然也没能走开,这么长久的时间里,叶枫第一次面对与西门吹雪的分离。
事实上西门吹雪走的毫无心理压力,叶枫遥遥送了送,便抱着芽芽回去了,心底那些莫名的情绪叫做什么,他暂时也分不清晰。
花满楼要回百花楼一趟,曲靖自然要跟上,美其名曰是要治眼睛,到底是为了何事却也不得而知。
于是将军府便也只余下了陆小凤、陆尧、叶枫和叶行远,还有芽芽和落月。
就在大家都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叶沂醒了。
他被西门吹雪彻底废了邪功,整个人像是一个垂死的老头子一样仰躺在床上,看起来双目无神,胡子也驹斑白了。
那一瞬间叶枫就觉得有些难受了,因为这一瞬间看上去,叶沂竟然比叶行远还要老上那么几分,几乎是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了。
叶沂看了看周遭,复又将目光顶在了叶行远身上,他缓缓咧开嘴笑了:“叶庄主,见了我这幅模样,不知可还开怀?”
叶行远的神色微微一僵,复又化作无比的痛惜:“我不明白你为何恨我。”
叶枫觉得,自己听得出叶行远嗓音里面的干哑沉重。
叶沂摇摇头:“我一直在想,如果说我真是叶氏山庄的长子,你会选择叶枫还是选择我?”
叶枫噎了一口气,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微妙。
他不说话不代表别人不说话,因为旁边还有一个陆尧。
陆尧有些奇怪地蹙起眉头来,伸出手认真无比地解释道:“叶兄,你这话有些问题,比如说它里面有点歧义。”
叶沂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似乎是在思索陆尧的身份。
陆尧这次非常聪慧地明晰了,他想了想怎么解释,想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我就是捅了你一刀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叶沂:“……”
陆小凤站在一旁抱着双臂哭笑不得,伸手将陆尧往后拽了拽,避免等下被叶沂抓住咬死。
同时深深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为什么陆尧这张嘴这么遭人恨呢?人能做到这样也不容易。”
陆尧自然不知道自己造成了什么效果,连带着叶沂想好的台词也给搅合没了。
叶沂低声咳嗽了半天,最后昏昏然咳出一口血来。
叶枫霎时有些慌了,西门吹雪不在,甚至于连曲靖也不在,眼下如若是叶沂当真出了什么事,根本没有防备的办法。
陆小凤脸上微微一沉,拨开眼前的人走过去伸手轻轻把了一会脉,方才沉声道:“毒性侵入心脉了,是这几天的事。”
叶枫已经着人飞奔出去找坊间最好的大夫。
叶沂的手指微微蜷着,他的邪功被去了,整个人就像是忽然瘫软下来了一般,根本没有防备的力量。
他的唇角亦是抽搐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落月反应极快,脚程亦是极佳的,带着大夫飞奔回来的时候,叶沂却依然已经昏迷了。
那大夫是个年迈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就要往叶沂头上扎针。
这法子在古代是好的,叶枫却是极少见到,心底跟着一揪一揪的,跟着吓了个死去活来。然而那针拔出来就发觉了不对劲,上头是小小的红点,那大夫看了一会儿便沉沉摇头:“老夫无力,无力啊……”
叶枫的心狠狠坠了下去,他不受控制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叶沂,此时此刻叶沂已经彻底看不出当年那温润清雅的模样,脸上甚至有了些许隐约的皱纹。他想了想复又看向旁边的叶行远,叶行远正伸出衣襟不动声色地擦去眼角的老泪。
叶沂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先生,”陆小凤忽然开口问道:“敢问还有没有办法让他再醒一次?”
那大夫有些讶然地看了一下周遭的人,没有人反对,他只好将收了的针再次拔出来,在叶沂的头顶试了试,他的神色忽然有些奇怪起来,低低地“咦”了一声,复又探了探叶沂的脉:“这……这不可能!这位公子刚才脉象还很平稳不过是不详之象,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就……”
陆小凤伸手探了探叶沂的鼻息,然后站直了身缓缓打了个稽首,叹道:“人没了。”
陆尧看着陆小凤脸上复杂的神情,忍不住伸手极轻极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叶枫下意识看向叶行远,叶行远的神色几乎是夹杂着暴怒与忿然的,谁都没来得及阻止这位武林之间曾经名噪一时的人物,他伸出手狠狠一掌击在大夫的头顶:“什么庸医l账!”
他的手气的发抖,几乎是不费半点气力就将那大夫径自拍了出去,软软瘫在地上。
一屋子人全数怔住了,陆小凤和陆尧冲上去想要看看那大夫的情状,叶枫则是惊愕莫名地伸手将那叶行远摁住了:“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叶行远气的胡子都在发抖,他俯□去将叶沂的尸身抱住,然后将叶沂一点点抱了起来。
陆小凤回过头来看他,神色有些奇怪。
就听叶行远说道:“叶沂不该这么快死去,尤其是那近期才下的毒,将院子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