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放了电话,吸了吸鼻子,急匆匆的进了医院,很快找到了任贵均的病房。/p
病房是四人间的,任贵均躺在靠门口的病床。/p
只是一夜不见,老人的脸呈灰色状,比平时老了很多,紧闭的眼窝四周黑黑的。/p
雪静趴在床边睡着,费宝生默默坐在一边,时不时的擦一下眼睛。/p
秦凝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肩膀,低低的喊了声:“宝生。”/p
费宝生猛抬头,红肿的眼睛就是一亮:“姐!朵朵找着了吗?”/p
秦凝立刻“嘘”一声,但是任贵均还是张开了眼睛,灰色的瞳仁转了转,看向秦凝,大着舌头说:“小凝,朵朵,呢?”/p
秦凝张了张嘴,叹气:“唉,外公,暂时没找到,但是……外公,你先养好身体,别让我们担心。”/p
老人立刻眼泪下来了:“都怪我,我没看好她,我都没脸活了啊!”/p
浑浊的泪水,在老人的脸上不断的滑落,一旁睡着的雪静立刻起来了,拿着毛巾给他擦:“爷爷,您别这么说,快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我没关好门,是我的错。”/p
秦凝看着大家的神情,不得不咽下自己的悲伤,摆手说:/p
“都别这么说了,这个事,兴许是别人有意做的呢?世上的事,有心算无心,总是有心的得逞。外公,朵朵虽然调皮,但她很聪明,我跟她说过,不能随便走出家里,她都懂得跟我说‘朵朵乖乖’呢!之前,院子们一直开着,她也没有单独出门过啊!/p
所以,我猜想,朵朵突然出去,是不是看见外头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了呢?外公,当时朵朵走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话,或者做什么动作,您把当时的事,给我细细说一下吧?”/p
老人这才慢慢止住泪,眼神看着天花板,开始回想:/p
“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好像没有啊,雪静带着果果进屋了,我就看着朵朵在院子里玩皮球,皮球滚过来滚过去,朵朵很开心,我就一直说着‘朵朵别跑啊小心啊真乖啊’这样的话。/p
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的,朵朵就开始往外跑,嘴里说着什么‘空空’还是‘公公’的,就走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p
那我以为她很快会回来,而且就是在弄堂里,平时这弄堂的人都是认识的,我就一边喊着她‘朵朵快回来’,一边喊雪静快点出来去追她回家,可是……/p
小凝,我老了,我太老了,我坐着要起身,花不少时间,我知道我追不上她,我……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喊雪静,我自己站起来追她,可能就追回来了的,呜呜……”/p
秦凝自己心里难过得要死,可还得安慰老人:“外公,快别这么说了,我明白的,我都明白,您快别难过了,给我想一下,我需要想一下。”/p
宝生和雪静都安慰着任贵均,秦凝在一旁坐下来,抱住头,仔细的想着任贵均描绘的场景,不禁低喃:“空空……公公……空……”/p
如果孩子说的是“公公”这两个字的话,那就是朵朵看见了一个人,还是朵朵认识的人。可是,似乎家里没有教朵朵喊谁是公公,都是喊阿公,朵朵喊任贵均倒是太公公的,但是,她人向外跑,显然不是喊的任贵均。/p
如果孩子说到是“空空”这两个字的话,那……倒是什么呢?/p
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朵朵是叫空空的呢?似乎朵朵会在空间喊悟空为“空空”,但悟空长留空间,不可能出现在小院外头啊!/p
秦凝大力敲了敲自己的头,她可真是苦想冥思着,最终也没有答案。/p
她也和任雪静和费宝生两个询问,任雪静和费宝生也不知道,朵朵称呼谁公公,或者称呼什么为空空。/p
秦凝默默的在任贵均床边站起来,努力掩盖自己内心的焦躁和绝望,和任贵均说:/p
“外公,我好像有点头绪了,我再回去弄堂口问问,说不定就找着了呢,您好好歇着,别让我们担心啊!”/p
任贵均忙不迭的说:“真的?那好,你快,你快去,我,我等着,我好好等着。”/p
秦凝又提醒了费宝生要去学校请假,嘱咐着任雪静怎么买饭怎么照顾老人,这才拖着两条腿,找到医院比较隐蔽的地方,一闪身进了空间。/p
一进去空间,就只闻果果的哭声,不满、焦虑、委屈的哭声。/p
秦凝跑进小竹屋,便看见果果趴在成屹峰肩上大哭。/p
“这是怎么了?”/p
秦凝忙把孩子抱过来,但果果看看她,继续哭,满面泪痕,伤心不已。/p
成屹峰无奈的叉着腰说:“唉,她说要找妹妹,奶粉也不肯喝。”/p
秦凝看看他,他眼里是无尽的心痛和怒火,但还得尽力克制着,别在孩子面前发出来。/p
秦凝无话可说,把果果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小声哄着:“果果乖呀,妹妹出去一下,妈妈得去找呢,你不哭的话,妈妈就去找,好不好?不哭了啊!”/p
就这样,秦凝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拍着,在竹屋外头绕了无数遍,孩子哭到精疲力尽了,总算睡着了。/p
秦凝把果果放在小竹床,又喊过悟空来,让悟空陪着,才和成屹峰小声说话:/p
“外公说,朵朵嘴里说着什么‘空空’还是‘公公’出去的,可我想来想